近日来所发生的事情使丁溪怀疲于应对,再加上前两天被冥界那个小鬼头一闹,心里更是不自在。晚上休息的时候都没能睡好,翌日一早便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兽舍干活。
虽然这些天她的人身安全无保障,但她也不能逃对不对?首先是自己的修为,若是自保尚且可以,可让那些法力比她高上不知多少倍的仙人们来抓她,那她绝对死定了。其次就是她离开不了仙界的事情,青华仙君之前还特别好心的告诉她,这仙界四门已经关闭,须得百日天帝寿诞过后方能打开。她要是逃,能逃哪儿去?
但是,幸运的是,她似乎逃过一劫了。不仅这几天内没人来找她,一连十来天都安静的很,被修缮好的洞天福地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
丁溪怀坐在瀑布旁边,直到双脚放入冰凉舒爽的河水中,感受到脚下滑溜坚固的触感时,她才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她现在突然觉得,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福气,连呼吸新鲜的空气都是奢侈。以前她刚刚才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时候,总是惦记着那边的好,却忽略了身边,此刻最真的风景。经历了一场冒险之后,她的想法有所改变。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待着。誓不叫任何人看不起她!
才待了没多久,金鲤便偷偷地跑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的脱掉鞋袜,立马就将玉足浸入水里,而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对了,你过来都不叫上我,幸好我聪明,知道你来这儿了。”金鲤撅着小嘴巴盯着她,脸上摆出一副“算你狠”的表情,逗乐了一旁的她。
“哪有,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不忍心去打扰你罢了。”,丁溪怀笑着望向她,视线徘徊,不断地在打量着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变漂亮了许多?是我的幻觉吗?”
闻言,金鲤忽然掩唇娇羞一笑,这个动作到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你也感觉我今日很漂亮?”,说完还用手指抚了下发髻,白嫩的两颊处升起抹不明绯红。
像是逢春的少女。
丁溪怀点点头,狐疑的看着她,好奇问道:“怎么,有相好的了?”
“哪有,你可别乱说,被我娘听到就死定了。比得罪武值将军还可怕呢!”,她紧张地朝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周边无人后才放下一颗紧提的心。“我···算了,现在不想告诉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她一副神秘兮兮却又不愿吐露半分的模样,丁溪怀只得无奈的撇撇嘴巴,干脆一心等着太阳落山,她好回去睡觉去。
不过才安静了一会儿,金鲤好像就忍不住话茬子了。咋咋嘴巴想找她聊天,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正处于卡机之时,突然灵光一闪,她就把话题给带到了天帝的寿诞上面。
“小怀你知道吗?天帝要过寿诞了。”
她轻声的应了一声,回道:“知道呀,那不是百日前就在准备的事情吗?”
金鲤懒懒的撑住下巴,脸上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来,悠悠说道。“天帝寿诞诶,到时候就会有很多的仙人们前去参加的,四位仙君也会去的吧?”
四位仙君?难道说除了青华仙君还有其他的仙君?不过她一向对这种事情没多大兴趣。过个生日罢了,也就只有他们能够搞得如此隆重。“都说你动春心了,还死不承认,是不是四位仙君中的之一?”她冲着金鲤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脸上尽是嬉笑。
这回金鲤不再遮遮掩掩,反倒大方的承认了。“唉,是又怎样,我可去不了聚仙台。那样的地方,恐怕只有上仙们才能涉足了。”
看她一脸颓废,丁溪怀束手无策。她既不是上仙,也不是天帝,所以对于她来说,现在的事情就是陪她一起叹气,这才是好姐妹。
正当她们静静地泡着脚时,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飞了过来,围着金鲤不停的叽叽喳喳叫着,连续扇动的翅膀,像是有急事一样。金鲤伸手把它给接了回来,那只鸟儿忽然“砰”的一声变作白雾消失不见,然后金姑姑冷硬仿佛没有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喊她们回去的。
丁溪怀一边暗道糟糕,一边又在想着刚才那只神奇的小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早已将鞋袜套好,正要起身回去。等她发现的时候,金鲤已经跑出了五步有余,她赶忙从水里站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捞起一把带走。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又溜了,回头再收拾你们!”,金姑姑站在洞天福地的出口,一脸威严。待她看到后面丁溪怀的赤足时,眉头更是不经意间多皱了几分,眼神愈发冷峻。
迫于压力,丁溪怀赶紧把鞋袜穿了上去,也不管舒不舒服,只要金姑姑别拿那种杀人的眼神看她就好。“姑姑,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惩治她们。她是个清楚人,自然不会无故拖拉时间。“天帝寿诞已近,聚仙台人手不够,所以特地派了几名女仙去各处抽取小仙。你们快些出去吧,女仙大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说完就先行一步,踏进了屏障。
金鲤整理了下衣裳,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去聚仙台,她就情不自禁的偷笑了起来。转身看到丁溪怀的时候,她忽然又正了脸色,“走吧,你等会跟着我就行了。”
丁溪怀点点头,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跨出了那道有影无形的门。
“小仙参见大人,大人万福。”
她学着金鲤的模样单膝跪下,连前面女仙长什么样的都没来得及看到。她努力摆正身子,不想给洞天福地丢脸,不管选不选她,她总是希望自己可以低调些,最好是不去。
眼前裙裾来回走动,丁溪怀依稀能看到一双缎面刺花的鞋子,做工应属精细,可是不知怎么。那人走的越近,她就浑身越不舒坦,像是有无数针尖在戳着她一般。
“就她吧”,女子的声音温婉轻柔,恰似三月春风般舒人,但是听在丁溪怀的耳朵里可就不同了。
“丁小仙,你意下如何?”
丁溪怀抿抿嘴唇,最终还是抬起眼睛看着她,视线坚定,没有丝毫波澜。“小仙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