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迷茫间,突然想到身边不是有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吗?想必这里的事情白毛是多少会知道一点的,遂蹲下身去,带着一脸的亲切笑意道:“白毛,你是不是清楚她的事情?告诉我好不?”
白毛闻言,一边舔着爪子上粘带的灯油,一边拿着小圆眼瞅了她一下,那模样在丁溪怀看来特别猥琐,她是真心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基本都待在这里面没有出去过。”,某人不死心,继续死缠烂打,等到白毛彻底被她的无赖给打败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天天有上好的香油给我吃,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的。”
丁溪怀握紧双拳,心里那是叫一个恨呐,别人是引狼入室,她是引了一只比狼还要狡猾的贼老鼠进来。如果不是因为急迫的想要知道女子的事情,她早就一巴掌把它给拍飞了。“好,我答应你,你说吧。”她努力压下火气,尽量不炸毛。
“呃···她是玄武族第一代神殿守护人,叫什么城来着,据说长得极美,在当时的六界都找不到可以和她媲美的人出来。”白毛倒也不啰嗦,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为了它的美好生活它要拼了!
“还有呢?”她好奇地问道。
“没有后续了,再后面就是她参加三千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时不小心走火入魔陨落了。”
丁溪怀抓起白毛的细尾巴,咬牙切齿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就只知道这些?”拜托,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好吧,她出去随便找个族人都能知道,还亏她答应天天有香油给它吃。
白毛此时的视界里,万物颠倒,一切都成相反的了。血液从全身涌向它的小脑袋,虽然酸涨不已,但是还是要去安慰那个吊着它,看起来很生气的姑娘。“本来就不多嘛,再说我只活了一千年而已,她的事情可是好几千年前的,能知道这些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要是不服,大不了去问问你的族长,保证他一个字眼也不会透露给你的。”
她不解:“为什么?”
白毛哼了一声,心道你还不是要问我?“听说这是从仙魔大战之后玄武族的长辈们定下来的规矩,不许提及她的任何事情,否则逐出族谱。”
将白毛丢在地上,丁溪怀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极度的愤怒。凭什么定下这样的规矩?难道只因她走火入魔,从此不再是仙界之人吗?每件事情要以不同的角度去分析,或许她有难言之隐也说不一定,想至此处丁溪怀站起来扬目朝画中女子看去。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女子的伤心和懊悔,她是可怜的,就像她自己一样可怜,前世的庸碌无为到现在的嫩头菜鸟,遭人耻笑,虽然二人境遇不同,但彼此的感受仿佛都能十分贴切的感觉到。
“快跑,巡夜的来了,我们从后门走。”白毛大叫一声,上前用嘴巴叼住还在走神中的丁溪怀的裙角,一边拉一边急道:“别发呆了,快走呀,再不走就麻烦了!”
她猛地反应过来,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大殿,一时之间什么也管不了,跟着白毛就往后面跑去。她不知道归池殿里面原来还有后门,她更加不清楚的是从后门溜出来后他们居然会迷路。仰头将视线探向漫天星辰,夜空就像是一片深墨色的锦缎,平整的铺在上面,再加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微茫,给人以无限遐想。“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白毛卧在她的肩头上,眨巴着小眼睛打量着四周,很肯定地道“首先这里没有人,再者我们迷路了。”
这不是废话吗?丁溪怀忍住想要摔它下肩的冲动,试着往前走了段路,茂密繁盛的树林此刻像是个超级大的迷宫,无论他们使出通天本领都照样走不出去,更何况他们还没有通天的本领,唯一能依靠的不过是一双脚和能见度十分小的眼睛而已。
这时已近十一月,天气略冷,夜风抚来,带动了林子里树叶的响声,而穿的有些单薄的丁溪怀则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心中腹诽:真不知道族里种这么多的树干嘛,难不成是防止水土流失?
“溪怀你别动!”白毛忽然警觉的在她肩上立了起来,小声吩咐。
呃···怎么了?丁溪怀很听话的配合它,悄悄地收回才刚要迈出去的右脚。
“咱们先往后退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它的声音里带着丁溪怀察觉不到的惊异。
等到她找好地方蹲下去的时候,白毛便主动的小声道来:“前面有两个人在谈话,我们得小心些不可被发现了。”
闻言,丁溪怀好奇的探出脑袋朝前看去,果然在视线所及之处站着两个有些模糊地黑影,他们像是在谈些重要的事情,声音传到这里也就变成了喃喃细语了。“你听的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白毛神情凝重,幽幽道“怎么可能···”,忽然,它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眼珠子瞪的老大。“不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尽管一旁的丁溪怀不明不白,可是它的心里却是十二分的清楚,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丁溪怀起身连忙朝树林的另一面逃去,虽有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她边跑边寻找着出路,白毛蹲在她的肩上也是心急如焚,只是又能怎么办呢?该来的总会来的。
一道大小有手臂般粗的枝桠横空而出,将她给严严实实的绊倒在干燥的地面上,菱角锋利的石头割开了她手上的皮肤。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逃命来的重要,因为性命才是所有资本的所在,于是她再度爬了起来继续逃着,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沉,她明白,在他们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随时都能要走他们小命的人物。她必须拼命逃!
“好像来不及了呢。”白毛一声轻喃,丁溪怀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身影十分迅速的人走了上来。她努力的眨眨眼睛,想要分辨出眼前事物的真假,没错,他的确是用走的,而且行动很快,十丈的距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眨下眼皮的功夫。
丁溪怀蹙眉,难道今晚就要丢掉小命了吗?
那人全身黑气笼罩,让人分辨不出其容貌,他扬手就是一把看起来很厉害的黑刀,朝着丁溪怀所在之处直直的冲了过来,分明是要取定了他们的性命。丁溪怀来不及闭眼,就在那把黑色的光刀快要杀到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从她身上冒出,然后冲天而起,其威力远到了覆盖了整片密林,那把黑刀只是碰到了一点点便就消失于无痕。
黑影畏惧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似乎对金光格外害怕。同时,后面赶来的人停住了脚步,眸子幽深的看着那个发光体,面色阴暗,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可惜这道凭空冒出来的金光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在它们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站在黑影身后的那个人用回音术说道:“此女必死!”
话音刚落,本来离丁溪怀有些远的黑影再次上前,手中变化出一把比刚才还要大的刀来,气势汹涌地向他们刺来。飞刀冲破夜风的声音令丁溪怀感到非常害怕,她赶紧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菩萨保佑!
“咣当”一声,飞刀再度被击落,碎成三分五裂掉在地上,一会儿便就变成一团黑气消散在空中。丁溪怀诧异地睁眼,却看见应琼站在她的跟前,紧紧的护着她。这让她不禁感动非常,果然啊,要命时刻还是老朋友管用!
“应琼,我看好你呦,加油!”她雀跃。
“你不要乱动,否则大罗神仙来也保不了你。”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淡定,只是俊容上所表露出来的认真和凝重让人看去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你们终于待不住了吗?”
对面的两个黑影没有说话,只是他们的身形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隐匿于密林之中,显然是不愿再纠缠下去。躲在应琼身后的丁溪怀心底明白,她知道那两个黑影分明就是忌惮他,所以才会跑掉的,可应琼不过是一个会法术的凡人而已,他是凭什么去吓走两个看起来很厉害,不像人类的人?结合以前的种种,丁溪怀不禁愈发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
“你可知道,如果我不来的话,你的下场将会如何?”,应琼转过身来看着她,眸底似有责备。
丁溪怀心虚的点点头,回道:“死。”她抬头看他一眼,遂又补充:“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命是你自己的,我不过是顺手而已。”
是啊是啊,你不过是顺手救下了一条人命和一只鼠命罢了,对了,那只老鼠呢?丁溪怀偏头,却发现白毛早已不知去向。糟糕,不会是刚刚跑路的时候丢了吧?她忙低下头去找,嘴里还不时发出“吱吱吱”的怪叫,看的应琼一头雾水。
忽然,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浑身雪白的老鼠冲了出来,动作敏捷的跳上她的肩膀,未等她发话,白毛便大哭大叫道:“你为什么丢下我?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吗?”
丁溪怀黑线,敢情是她故意丢下它的吗?再说这里还有应琼在场,它一只活了上千年的老鼠居然还哭鼻子,丢不丢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