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本该赖在被窝里的周清莹,却起了大早,匆匆赶去本市的美术馆,在那里举办“法国印象派画展”。画展集中了塞尚、莫奈、雷诺阿等人的总共50多幅真迹,总价值在几十亿欧元。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之前由于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周清莹一直耽搁到最后一天才抽出时间来看这个不可多得的画展。
到了美术馆门口,才发现排队的队伍已经到了下一个街口的拐角处,看来有人晚上就来排队了。也难怪,今天是和这些名画近距离接触的最后机会了。虽然在队伍中很多人都不是真正懂画,只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周清莹在很小的时候学过绘画,就像她也学过钢琴,学过舞蹈一样,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分钟热度而已。她的童年和她的现在一样,就是一事无成。可是澈喜欢绘画,尤其喜欢印象派。在认识澈以前,周清莹分辨画的好坏只有一个标准,就是看画得像不像;认识澈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小小一副画里还有那么多学问。那些看起来并不写实甚至还有些扭曲的画却是包涵了深刻的意义。
看着如长龙般的队伍,周清莹暗叹实在太低估了大家追求艺术的热情了,早知道这样她就起得再早些。时间就在等待中慢慢过去,眼看已经过了中午,她目测过去好像还有1,2百人在排队。为了保护这些名画,展览大厅不宜进入太多的人,而由于大家都过于流连这些艺术瑰宝,因此参观的速度很慢,造成队伍滞留不前。
又等了快一个小时,周清莹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而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今天不像之前画展一直会开到晚上,而是在下午4点正式结束,而3点半之后就不会再放人进去,照这样下去,到时候根本轮不到她。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她身边驶过,往美术馆的方向开去,那是齐天呈的吗?她对车一直没太大的印象,但却记得那个很特别的车牌号。“他也是来看画展的吗?”周清莹犹豫着要不要叫住他。首先不确定他是不是也是来看画展的;其次她不喜欢走后门,尤其还是齐天呈的人情。换了其他画展,她肯定就放弃了,但是这个画展对她的意义特别,那里面有澈的最爱。
眼看车子已经驶入了美术馆大门,门卫正准备关上铁门,周清莹不知哪里鼓起的勇气,撒开腿一边跑一边叫着齐天呈的名字,齐天呈第一时间便在反光镜中看到了她。
“清莹,怎么是你?”齐天呈下车看着她问。
“我,我,你,你……”周清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来。
“不着急慢慢说。你是来看画展的?”
“是,是的。”
“想要我带你进去?”
“恩!”周清莹终于缓过了神,“可以吗?”
“可以!”齐天呈开心地说。昨晚被拒绝后,他就一直很郁闷,没想到今天意外在这里看到她,还主动要他带她去看画展,昨天被拒绝后的坏心情也顿时变好了不少。
两个人就这样走进了展厅,安静地欣赏起了名画,偶尔还交换了各自对画的意见和看法。齐天呈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小丫头居然喜欢印象派。而周清莹也意外齐天呈这样的商人对绘画还颇有研究。
“你最喜欢哪位画家的画。”
“塞尚。”
“我不怎么喜欢他灰暗的色彩和忧郁的情绪。”
“可能是因为他一生都郁郁寡欢吧。”她略带忧郁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哪个画家。”
“梵高,画中充满对生命和光明的向往。”
“那是因为他的生命中没有希望,所有他才渴望阳光。”
“你总是这么悲观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算是默认吧。她生命中的阳光,澈,是那么积极乐观,总是鼓励她。但就是这样阳光的澈却喜欢忧郁的塞尚。曾经她也问过澈澈:“为什么喜欢塞尚,不觉得太压抑了吗?”澈只是笑着抚摸着她的发丝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阴影。”她知道澈的身世是他心中的挥之不去的阴影,不管他装得多么开心,那段过去永远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
“清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要回去了吗?”
“我想再呆一会,毕竟机会难得。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走。”
“我没事,多陪你一会。”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画,周清莹想尽可能久地呆在澈喜欢的世界了,放佛通过接近这些画能够再次接近澈一般;而齐天呈只是单纯地想呆在周清莹的身边,哪怕什么不做,只是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也觉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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