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疑惑不解时,半天没吭声的老侯突然冒出一句:“我二叔是搞石油勘探的,我在他家看过类似的图纸,会不会……是小日本在这地底下发现了石油?”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互视一眼,脸上同时涌起兴奋之色。众所周知,中国虽然地域广大、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但却实实在在是个贫油国,果真像候立所猜测的那样,那他们绝对是立了大功。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地底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埋着石油,还是其他别的什么矿藏,我们并没有绝对把握,就这么贸然上报肯定不行,所以,只能是暂时先放在一边,等探明之后再说。
“也不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基巴玩意儿!”这时刘大白话走到一只木箱跟前,一脚踹过去,谁知那些木板都糟烂透了,脚直接就陷在了里面,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我、耿剑还有老侯见状一阵哄笑,赶紧上前帮忙,结果“咔嚓”一下整个箱子都散了架,罐头、压缩饼干、袋装香肠之类的食物滚了一地。
刘大白话从地上抄起一只铁盒罐头,一看是牛肉的,赶紧擦去上头的浮灰,在手上掂了两下,又放在耳朵边上摇了摇。
“我说大白话,你想啥呢?过期食品你也敢吃?还有,我发现你这人不是一般的馋,是馋的邪乎,见肉就想咬一口,这是病,得治。”见他两眼冒光,我一下就猜到了这家伙的心思,于是笑着揶揄道。
刘大白话这回倒是没有抬杠,白了我一眼后,依依不舍的把罐头扔了回去。
这边我跟刘大白话有说有笑,耿剑和老候那边已经把其他几只木箱都撬开了,走过去一看,里面装的都是绳索、撬棍、矿灯、手电筒等井下作业的常用工具,这些东西都用牛皮纸包裹着,摆放得井井有条。
除了这些外,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稀奇之物,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失望。
这也难怪,我们都是年轻人,而且还是军人,对枪械之类的自然感兴趣,如果能够搞到一把日本“王八盒子”、“三八大盖”什么的,拿回去收藏,那可就酷毙了,可惜愿望落空。
不用说,这些东西一准是日本人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我在箱子里翻腾了一阵,绳子的质量不错,一看就很结实耐磨,矿灯、手电什么的保存也都品相完好,估计还能用,不过却没有电池。
小鬼子虽然奸诈残忍,甚至有些变态,但做起事来却一丝不苟,相当认真,这一点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
我从里面挑出一只黑铁撬棍,见上头泛着一层光泽,显然是经过防锈处理的,觉得这东西兴许能派上用场,于是别在了后腰上。耿剑他们也都挑选了几样趁手的家伙事,各自揣进了背包。
然后我们几个便围坐在一起,一边喝水、吃干粮恢复体力,一边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
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可谓出师不利,任务才一开始,负责安全保卫的张爱国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我们原以为会在这里与他碰头,但是却没有。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掉,这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其间,我再次用步话机试着联络他,可无论怎么校准频率,里面传出的始终都是“吱啦吱啦”的噪音。
后来耿剑起身走到通风扇跟前,仔细的查看,他怀疑张爱国可能是从通风道里爬出去了,因为我们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现别的出口,非要说有的话,也就只能是这里了。
看了一会,他摇着头走了回来,说风扇外面罩子上的螺丝都好好的,而且积了厚厚的灰尘,上头并没有拧动过的痕迹,张爱国不可能从那里离开。
这就怪了,他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连步话机都联系不上。
“等等,咱们都忽略了一个地方!”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目光齐刷刷投向角落里那个被封闭的水泥隔间。那里的颜色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确实很容易被忽略掉。
隔间是单独分隔出来的,大概有五、六个平方,入口被砖头封着。刘大白话走过去,用力推了推那些砖头,纹丝不动,他又转到窗户跟前,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他趴在窗户上朝里面张了张,正要去掏手电,猛然间,他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高压电给打到了似的,悚然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连续向后退出好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们几个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只见刘大白话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指着那扇窗户哆嗦着道:“那……那里面有鬼,我……我看到一只死人的手在……在扒窗户!”他好像真吓得不轻,嘴都瓢了。
“死人的手扒窗户?”
本来就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里毛毛的,结果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看向耿剑和老侯,他们两个此刻也正看着我,脸色煞白,显然也是吓得不轻。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阵,不约而同朝窗户瞧过去,里面黑洞洞的,看着的确有些瘆人,但是,哪来的死人手?
隔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笑道:“我说刘大白话,你不是整天吹自己是唯物主义战士,社会主义五好青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吗?怎么这会怂了?我……”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窗户里便传出“啪”的一声响,我们的面色徒然一变,忙不迭从腰间抽出匕首,瞪大眼睛看着那扇窗户。可是,它依旧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
“啪!”正当我们几个惊疑不定时,又是一声传来。
“那……那是什么鬼玩意儿?”我顿时头皮一阵酥麻,颤抖着问,可惜压根就没有人搭理我,耿剑他们三个都紧紧盯着那扇窗户,表情呆滞,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很快,那东西又“啪”的拍了一下窗户,隔了一会,再拍一下,再隔一会,再拍……短短半分钟,已连续拍了有七、八下。
这下我们都看清楚了,那东西惨白惨白的,在碘钨灯的照射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那的确是一只——死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