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请收我为徒!”
2009年的那个冬天,年仅九岁的狄昙跪在日本冬木市的一个豪宅前,这个身着单薄的一个孩子双手都陷入了一尺深的雪地中,全身已经不知何时开始不自然地痉挛了。
“喂,老头,你打算把这个小孩折磨到什么时候?”
一个红色长发的女子收拾好一大箱行李准备向这栋豪宅的主人道别,但却发现宅院外的雪地上那个倔强的孩子还跪在那里。
“三天了,他在你回来之前就跪在那了。”那个被红发女子称为老头的人的确是个老头,按她的说法将准确一点应该是乖僻而长寿的臭老头罢了。
不过这个臭老头却是这栋宅邸的主人,是人称“怪兽”的上任第四魔法使,姓名不详,就连这名女子自己也忘记了,顺带一提,这名女子叫苍崎青子,是现任第四魔法使,人称“Magic Gunner”、“Miss Blue”,这个老头是他的祖父。
“按你们年轻人来说你都快奔三了,还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啊?”这个叫怪兽的老头笑了,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像个皱巴巴的倭瓜。(PS:苍崎青子是正太控)
“你在找我麻烦?”苍崎青子将旅行箱提起来顺便将垂到脸侧的红发拢到耳后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孩,“和志贵很像呢。”
不过苍崎青子的目光没有在狄昙身上停留多久,随后取出伞就要走出宅邸。
“怎么又要走,不跟我多聊聊?”
“我只是旅行中途路过这里暂住一下,才没有共同话题和你聊。”苍崎青子撑开伞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怪兽”老头呵呵笑着,上次苍崎青子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九年前,十年前,还是十年前?
“看来我确实有些乖僻了。”“怪兽”老头从榻榻米上坐起来拄着拐杖走向窗前,自己确实有些太难为这个孩子了,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知道填把雪之类的。
可是,“怪兽”老头只看到雪地上四排脚印朝雪地外走去,“那小子被青子拐走了!”
看到唯一能和自己说话的玩具没了,“怪兽”老头差点把支撑着身体的拐杖砸在地上,无力地哀嚎了起来。
烧肉大帝都,苍崎青子最喜欢来的店,对于无肉不成欢的她而言这里比家还要舒服。
“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呢?”苍崎青子坐在榻榻米上,温暖的环境再加上一杯烧酒,世间简直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
还记得好些年前自己和那个讨厌的姐姐都是烧肉大帝都的大食王记录保持者,不过早已江山易主了。
“那今天就吃回来!”苍崎青子自说自话着,“老板来猪肉羊肉牛肉各来五斤,还有两斤烧酒!”
“喂,你把我骗来就是吃饭啊!”年幼的狄昙双手拍着桌子,他对面前这个大大咧咧坐在榻榻米上的苍崎青子并没有什么好感,而是听到她说她是第四魔法使才跟来的,否则自己才不会将自己三天的辛苦付诸东流。
“既然你是来拜师的却连谁是第四魔法使都不知道多可悲啊,在那傻不拉唧地跪了三天有什么用?”苍崎青子很容易就听出来狄昙并不熟悉日语,发音就像一个出生一岁刚回说话的孩子,“而且那个老头很无趣的,你当了他的学徒一定会被逼疯的,我姐姐就是,我还差一点。”
苍崎青子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狄昙咽了口唾沫,然后略显局促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收我为徒了?”
“开什么玩笑,我走到哪还个拖油瓶还不累死。”
“啊?那你还不如把我扔雪地里继续跪着。”狄昙感到自己做了个非常不明智的决策。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完成我的考核。”
“什么考核?”狄昙有些跃跃欲试了,三天都跪下来了害怕什么?
说着,侍者将几大盘已经腌制好的肉全部端了上来,苍崎青子用清汤将肉全部浇了一遍然后放在准备多时的烤炉上,嗞嗞的声音伴随着肉皮传来的香味让二人都吞了下口水。
“只要你能赢得这里大食王的冠军我就可以指点你一下。”
“这有什么?”狄昙饿了三天,皮下脂肪都快消化完了,就算是生肉他也能吃下去。
然后,一场饕餮盛宴开始了。
五个小时后,苍崎青子面前堆满了空荡荡的食盘很没形象地拍着鼓鼓的小肚子,一旁的两斤烧酒也见了底。
不过对面的狄昙却在嘴边挂着一块肉歇菜了,他再也没有力气活动自己的咀嚼肌了,自己的下颌支及下颌角外侧仿佛都不存在了,食道里面塞满了肉块,一滴水都流不下去。
“哈哈哈,就这样还想打败我?”苍崎青子打了个饱嗝然后叫侍者结账。
“您吃了十八斤肉,而这位先生吃了十八斤一两,恭喜你们都打破了本店的大食王记录,不过这位先生位居榜首,他的账单可以免了。”
“啊?我这次可是抱着免单来的啊!”苍崎青子欲哭无泪,身上带的钱根本不够,这时狄昙将嘴角挂着的肉块拽了下来,他的腮帮子鼓得像个花栗鼠,很明显他那一两肉去哪了。
“我一了...”狄昙开心地比了个剪刀手,可随即他胃里一阵翻腾,立刻跑向洗手间。
“喂,这算什么?”苍崎青子看向侍者,后者却微微一笑,“请您结账。”
“emmmmmmm......”
从烧肉大帝都出来已经是深夜,精神虚脱的苍崎青子背着肉体虚脱的狄昙向车站走,要不是狄昙替她付账今天就惨了。
这个点也没有旅店能去了,而且狄昙的钱用完了,自己的钱也不够只能在车站凑合一晚上。
“求你了,收我为徒吧,求你了......”昏睡在苍崎青子后背的狄昙仍然念叨着这句话,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只为了拜师连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给自己留。
车站的暖气可以保持一晚上,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凑合一晚上也足够了。
苍崎青子把狄昙放在最靠近暖气片的长椅上,自己坐在狄昙身边静悄悄地看着这个年纪只有个位数的孩子。
“真坚强啊...”
苍崎青子想起了那个叫远野志贵的孩子,倔强,好胜,孤僻。
“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志贵现在怎么样了呢?”苍崎青子此次回到日本也没有去看一下志贵,在志贵眼里自己可能早就成为一个阿姨了吧。
狄昙均匀的呼吸声让苍崎青子也萌生了一抹倦意,但那略带稚气的可爱睡脸让她难以合眼。
“吸呼,吸...”苍崎青子的呼吸不知不觉沉重了起来,她洁白精致的俏脸上升起一片酡红。
戳,戳。
苍崎青子伸手在熟睡的狄昙脸上戳了几下,又忍不住地捏了捏那细腻的脸蛋,异样的感觉让狄昙扭动了一下。
“不行不行我在干什么!?”苍崎青子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没想到独自旅行了这么久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难道自己真的得嫁人了?
“啊...”苍崎青子打了个哈欠,然后揉着眉心逼自己睡了下去。
“再当一次老师,或许真的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