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出租屋在网上下载了一首《梦醒时分》,上课MP3里放,回到出租屋电脑里放,一连放了两天。
“班头,你失恋了。”姜世邦说。
我从床上翻起身,把音乐关掉,说:“我还没恋爱呢。”
姜世邦走到自己的窗前,带上耳机:“恋爱太复杂,不如玩游戏。”
我再把音乐打开:如果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
我正在躺在床上顾影自怜着,谢晓宝从他的房间走进我的房间喊:“喂喂喂……”
“怎么了?”
“哥们能不能换一首歌!这么老的歌,丫放了两天了不烦啊!放《双节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谢晓宝坐到电脑前把我电脑里的歌给暂停了,翻起我硬盘里的其它歌。
“诶,晓宝。”
“什么?”
“你说一个人和你都那什么了,还是不承认是你的女朋友,这是什么回事?”
“你和包丽莎那什么了?”谢晓宝立刻转过身问。
“恩,那天我们都喝了一点酒,就那什么了。可关键是她还不承认她是我女朋友!”
“看吧,看吧,问题就出在这了。”
“哪啊?”
“酒后乱性意乱情迷群侯症!哎,那……爽不?”谢晓宝又在胸前比划起来。
“操!能不能说点正紧的,哥们郁闷死了。”
“好吧好吧,让哥哥我给你把把脉!我问你!你觉得她喜欢你不?”
“这个,不好说,我知道我还找你干嘛?”
“好,那你觉得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哦,这我知道,她说她喜欢有钱的,成熟的,愿意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和她结婚的……”
“问题就在这了!你是不是不愿和她结婚啊?”
“没想过,可是她愿意我当然也愿意了。”
“这不就得出答案了吗?”
“什么样就得出答案了?”
“你看你,少爷出生,啊!一身铜臭味,挺有钱的吧!”
“滚滚滚,什么一身铜臭味。”
“诶,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挺想一身铜臭味我还没有呢我。有钱你占了!想和她结婚你也不是说不行!那不就差成熟了吗?你觉得你成熟吗?”
“这个嘛……我不知道。”
“问题就在这!你知不知道无所谓,关键是她认为你成熟吗?”
“诶——!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她一直说我太嫩,太幼稚!我知道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幼稚啊!”
“诶!开窍了!你不幼稚你找我干嘛啊!可问题不在这!”
“****!你能不能一下把话说完啊,问题到底在哪啊?”
“我再问你,她喜欢什么啊?”
“喜欢……她好像挺喜欢假名牌。她还喜欢唱歌!”
“好,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让哥们今天好好给你上一课。什么叫成熟的男人。所谓成熟的男人就是默默地观察他喜欢的女人的需要,她喜欢什么你就满足她!这就是成熟的男人!成熟男人得会察言观色!我问你,你满足她了吗?”
“等等!也就是说,她喜欢假名牌,我就要给她去买假名牌!她喜欢唱歌,我就得陪她去唱歌,我就得陪她去唱歌!是这个意思吧!”
“孺子可教也!你离成熟男人不远了!”
“还是你聪明。哎我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咳,这不是我比你早出道一年嘛,你以为这一年白谈的呀。你看我女朋友被我教训得和只导盲犬似的,我说一她敢二?这金钱、**、智商都不是白付出的!”
一会谢晓宝女朋友赵敏在隔壁破口大骂:“谢晓宝!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买烤玉米,你想饿死我啊!”
“亲爱的!那倒霉歌我已经给你停了。我这就去!”谢晓宝跟一只训练有素的导盲犬一样跑出了我和姜世邦的房间。一会又跑了回来:“成熟男人都我这样……,让她牛,回头你看我怎么收拾她!”说完谢晓宝又嗖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是周末,我想找假名牌但不知道去哪买。只好骑摩托到南城百货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走到南城百货附近的步行街四处晃荡,在一个女装店,一个买女装的女服务员告诉我,火车站附近的地下商场名牌比较多。
我开车来到这个地下广场,这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像是一个山寨帝国,每个商铺都堆满了LV、GUCCI、Chanel、D&G……。各色男男女女在这些刺鼻的劣质气味中川流不息、蠢蠢欲动,把我挤得晕头转向。
“走过路过,就怕错过!国际名牌,喜欢就来!30块去不了吐鲁番!30块到不了峨眉山!挑一个给自己,心里多欢喜!买一个送女友,感情才长久!”我被站在一个板凳上用大喇叭招揽生意的小贩吸引,走进了这家店。在老板连哄带骗地怂恿下,我挑了6、7个各个品牌的包,买了几条卡地亚的手链和Dior的眼镜。结账的时候热情的老板送了我两个LV的钱包,用蓝白编织袋打了个包,送上名片问我在哪里开档口,以后可以直接给我送货。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杠上这袋子假货回到了出租屋。
我诚惶诚恐地等了三天,周三包丽莎给我打电话了,和我约去接送聂鸣爸爸看病。但这次,她没有准备午饭,只是给聂爸爸准备了汤。那天包丽莎对我不冷不热,把聂鸣爸爸送回家后,她把我送到学院一横路我们出租屋楼下:
“下周见。”
“你等我一下,有东西给你。”
我跑上楼,把周末给她买的那袋子名牌扛了下来,丢在副驾驶上说:“给你买的。”
包丽莎把蓝白带打开,扑哧笑了:“都是送给我的?”
“恩,你不是喜欢假名牌么?”
包丽莎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冯海,你过来。”说着把那包货丢到了后座上,我坐到副驾驶上不敢看她,她却直勾勾地看着我问:
“地下商场买的?”
我点点头。她两只放在我的脸上,手把我的脸扳了过来:“冯海,你真是太可爱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我不是喜欢假名牌,真名牌这么贵谁买得起啊。”
“那我给你买真的吧!”
包丽莎眉头皱紧,一会眼泪就框在了眼眶里:“傻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可是晚了,我想,但我不能,这对你不公平。”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们在一起迟早会分手,你会离开我的……”
“不会的,我会娶你的!”
包丽莎哭了,把我抱住,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整个夜晚,我们都紧紧拥抱在一起。整个夜晚,我把我的头埋在她胸间。
我几乎窒息,如同跳进一片温柔的海域,不断向未知的蔚蓝坠入。我四周突然串起密集的水泡,向上升起的过程中从我肌肤上掠过,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当我越陷越深,整个身体失去重力,意识开始慢慢模糊,海水的深蓝变成逐渐呈现出青色,青而黑,直到一片陷入深渊,什么也看不起,什么也不知道,我完全失去了我自己,在失重中让忧伤散尽。只有在她的胸间,扎入她胸间的那片海域的时候,才好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