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负伤之事很快被报回西岐。
“哈哈哈哈……!”西周侯府议事厅中,众人大笑。
“散卿,你计顾啦!”姬昌笑道。
散宜生淡笑道:“众所周知,微子启与帝辛宿有嫌隙,本是同父同母,又是长子的微子启竟在继位一事上,败给了帝辛,他这口气怎能咽下。总伺机夺回帝位。”
姬旦笑着接话道:“咱们正是利用这一点,先派人满城散播谣言,然后派人乔装趁夜,将密信扔进微子启府邸,挑起微子启对帝辛失踪一事的怀疑。即便现在帝辛负伤回到了宫中,微子启想当大王的心思,也难以被消除啦。”
“现在的帝辛,负重伤昏迷不醒,朝歌城中,谣言不绝,微子启又图谋不轨。若此时东夷人得知帝辛重伤之事,又会如何?……”姬昌大喜道。
“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也再加一把火。”姬发急于取商而代之。
“此时不可擅动!最好等其他诸侯先有动作,我们再作商议,更为妥当。”伯邑考说道。
“大哥,你过于小心谨慎了。父亲,我愿带兵征讨殷商。”姬发当即向姬昌请令。
“你大哥说得有道理。发儿,你过于急功近利,若我们率先发兵,岂不成别人动兵的借口,以后,你可要向你大哥多多请教才是。”姬昌还是采纳了长子伯邑考的见解。
散宜生点头道:“不过,咱们也要提早积草屯粮,以待时机。”
……
“侯爷,大事不好啦!城东粮仓起火!”这时,仆人急匆匆在堂外禀报姬昌。
西岐粮仓有两个,城西粮仓主要是献贡和侯府上下所有。而城东这座,有城西两座大,是用于给养西岐军队的。
姬昌早有反意,多年来屯兵积粮,只待时机。眼看这是一次大好机会,却没成想此时军粮失火。
“什么!……”姬昌大喝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失火原因可查明?”散宜生问仆人。
“是——是——”仆人结结巴巴地不敢回答。
“是什么?快说!”姬发催促仆人。
“是——是三公子……”仆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又是这个不孝子。”姬昌大怒。“这次绝不能轻饶。”
姬昌此时有四个儿子都已成年,其他三子在姬昌眼里都很成才,只有这第三子姬鲜,最不得姬昌喜爱。
此子,外形五大三粗,黝黑皮肤。且生性鲁莽,不通事故,整日里只知道带着尚未成年的五弟姬度和七弟姬处四处玩乐,常常招惹些事非出来。
此次起火,就是因为,姬鲜不服气,父亲商议大事又从不叫他,连四弟姬旦都能去,为什么他不行。越想越生气,姬鲜干脆去找两个凡事都听他的两个弟弟,姬度,姬处。三兄弟漫无目的地晃到城东粮仓。
“这几日,天老是阴着。你们说这粮仓里的粮会不会变质呢?”姬鲜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三哥,进去看看呗。我们还没进去过呢。”姬度和姬处对望一下,好像对粮仓很感兴趣。
“父亲不让我们接近粮仓,那些看守也一定不会让我们进。”姬昌越是不让姬鲜去的地方,他就越想去看看。探索神秘禁地从古至今向来是人类的本能。
“试试吧三哥!”
“就是,试试嘛!”
被两个弟弟一央告,姬鲜也安纳不住自己的本能。他昂首阔步地走到仓门。
“嘿!认识我吗?”姬鲜上前故作镇静地问看守兵。
“三公子,有何吩咐?”两个看守兵毕恭毕敬地施礼。
“嗯,我要进去巡视一下,看看粮食有没有变质。”姬鲜装得一本正经地样子。
“是!三公子,请!”
姬鲜对这痛快的回答愕然,竟呆立原地没有动弹。两个弟弟在旁边偷偷拽姬鲜的衣服。他这才回神,冲看守兵点点头,走进粮仓。
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原来这两个看守兵是新来的。还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们姬昌的禁令。
“三哥,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嘛。”姬度四下张望,不时东摸西摸地。
“好像真有点潮。”姬处捏着鼻子说。
“嗯,有发霉的味道。”姬鲜说着突然眼珠一转,回头问两个弟弟,“你们说我们把这些粮食给它烘干怎么样。父亲一定会对我们大为赞扬!”说着昂头得意洋洋的胡思乱想。
“好啊好啊!”两个弟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听哥哥的话。
姬鲜拿出火石,找了个木头。三兄弟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儿。
姬鲜一边打火,一边嘿嘿地憨笑。
刺啦一声,火着了,一时间,火星落于粮中,三人却都无觉察。
待闻到烧焦味儿的时候,火势已经大起来。
姬鲜见火起,仓惶带两个弟弟逃走。看守见此情景急招人救火,虽然火灭,并未伤人,但粮仓坍塌,军粮被烧毁大半。
姬昌带众人赶到时,官兵正忙着往来搬粮,整个粮仓周围烟雾弥漫,刺鼻的味道直呛的人咳嗽。
“那个逆子呢?”姬昌看着辛苦多年的积蓄被毁于一旦,处心积虑地设计了这次叛乱的机会,竟被一把大火烧没了。姬昌双拳攥紧,恨的牙根咬的咯咯直响。
“火起后,——跑——跑了。”看守跪地领罪。
“速命人给我捉回来,如有反抗就地处死!”姬昌这次是动了大怒,决定对此子决不轻放。
姬鲜等三人火起后,并没跑远。他们也知道闯下大祸,所以偷偷在暗处窥探。见父亲竟下了杀令,赌气自己上前领死。
“父亲,火是我一人放的,和他们无关。”姬鲜不想连累弟弟。
姬昌一见姬鲜,呼的就是一巴掌。
“你还敢回来,你可知我们这么多人多年的心血,就让你这一把大火给烧光啦!”姬昌指着姬鲜顿足捶胸。
众人劝解。
“父亲不必如此,以后还有机会!三弟也是无心所为。”伯邑考对弟弟们十分疼爱,从不肯责备他们一句,处处袒护。
“还有机会?”姬昌顿足摇头,“我耗费大半生才等到这个机会。下一次!难道是等我死了吗?”
姬发和姬旦对此事也气愤不已,站在一边并不搭话。伯邑考本想继续劝父亲,却被姬昌推到一边。
“不必多说!姬鲜大错已犯,不得轻饶。来人!给我把姬鲜绑起来,重打五十棍,关到地室,不许给他吃饭喝水。”
伯邑考急忙下跪,替三弟求请。
“谁再给他求请,一并治罪!”姬昌丢下这句话悻悻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