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哈——!终于自由了。”将近傍晚上之时,二人已经离开了彭方,那个与帝辛一同逃跑出来的人,欢快地伸出双臂,兴奋地呼喊着,拥抱着来之不易的自由。
此人正是吕鹿。
那一夜,吕鹿吃过药后,亦是无意发现电脑竟然无故自启,一看之下竟就莫名地穿到这里。
可惜的是,她和尚文杰同穿到彭方,却谁也没有发现对方。
而吕鹿在被押解到冀州的途中,还被起了色心的军头给盯上,半夜将她掳进树林,意图不轨,后被恶来大开杀戒所救。
吕鹿也因此被撕掉了原本的衣服,而换上那军头儿的衣服。而她随身装着的那瓶治胸口发闷的药,也遗失在树林之中。
当时,树林边上,到处都是人体零部件和鲜血,吕鹿终因不堪惊吓,昏了过去。也就不像尚文杰如此幸运地逃脱了。
不过,所幸的是,她被当作嫌犯,一直被关在冀州大圉受审。
期间,吕鹿为保恶来,胡乱说了一通,一直没把恶来的样貌告诉审她的苏妲己。再加之,又犯了几次病,在大圉中痛苦挣扎,因此才未被送往朝歌为奴。
这次,吕鹿被苏护打发到彭方,令她找到了逃跑的机会。可是,当她刚刚重获新生的时候,她同时也陷入了困顿和迷茫。
我该去哪儿呢?
吕鹿想起了身后的那个人。
回头仔细看,古人难道不是长得都像猴子一样吗?见了那么多人,不是五大三粗,就是瘦小枯干,不是猿猴就是毛猴。
原以为郑伦除了年岁大些或许是这时代长得最正常的一个,竟没想到还有比他帅的人,不,确切地说,是要比起现代当红明星也毫不逊色的人。
还真是难得。
吕鹿不是个花痴,见到帅哥就走不动,但是,看帅哥总比看着猴子强,起码养眼。“嘿!帅哥,你要去哪儿?”吕鹿跟帝辛搭讪。
师哥?她在叫谁?帝辛听吕鹿说话很奇怪,但是看看周围也只有他二人,不可能是叫别人,于是回答道:“冀州城。”没什么语调。帝辛打算去冀州城治罪苏护。
“我们不是刚从冀州出来吗,你还要回去?”吕鹿还没有太搞清楚地理位置。
帝辛觉得奇怪,怎么还有冀州和彭方完全分不清的人。但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回答,径直往冀州方向走去。
“帅哥都这么拽。”吕鹿撇撇嘴,四下张望,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害怕。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像个孩子一样,选择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帝辛走出一段路,发现吕鹿跟着他。冷不防,猛地一转身,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你跟着我干什么?”帝辛警觉的问道。
“咳,咳……”吕鹿用力挣脱开,咳了两声,气忿的叫道:“你神经病啊!谁跟着你啦!你不是要回去吗?那你应该往那个方向。”手一指彭方的方向。“我才要往前走呢,路是你家的吗?”
帝辛觉得好笑,心想:没错,万方之国,皆属殷商,更何况是路呢?当然,是本王的。
帝辛松开手,冷冷地道:“别再跟着我!”随即,继续往冀州方向而去。
吕鹿快走几步抢到帝辛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边走边说:“你也最好别跟着本姑娘!”
可是,走不多远,吕鹿就又不知道要怎么走了,停下脚步踌躇不前。她犹豫再三,偷眼回头一瞥,可这一回头帝辛没影了。
吕鹿着了急,这下周围,可真真儿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可怎么办?尽管那人看起来有点蛮横,但起码,问个路总是可以的。这下万一走错了,走到深山老林出不来岂不更糟。
想到这里吕鹿四下张望想看到帝辛的去向。
“还说你不是在跟踪我。”帝辛突然出现在吕鹿眼前,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说!谁派你来的,意欲何为?你若老实交代,——我,惑可给你个全尸。”
帝辛的眼神直逼吕鹿,好像一眼能看穿她的全部。面无表情,冷的让人颤栗。“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跟着我。”吕鹿倒退两步眼神不敢直视帝辛。
“哼!我是谁?”帝辛心想:你莫不是东夷奸细吧。哼!本王就揭了这底,看你怎么继续装疯卖傻。“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他拿起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子受”。
“这是你名字吗?”吕鹿歪着头仔细辨认地上的字,这是什么鬼?完全看不出来。但她不想承认自己不识字,装模作样地点头道:“哦,我知道啦,谁呀!还不是无名小卒,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成天幻想被人跟踪!”吕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围着帝辛转了一圈儿,“哈!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迫害妄想症吧。”
帝辛半懂半不懂地听完吕鹿的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无名小卒?”分明是个目不识丁的奴隶。
帝辛微微点点头,可以确认这的确不是奸细。没见过哪个奸细是不识字的,一共俩字一个都没认出来,想做奸细也难点儿。
帝辛自此不再理会吕鹿,直奔冀州城而去。
吕鹿则漫无目的地远远跟着。虽说吕鹿是个十足的路盲,但来回也走了两遍,多少会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
之前被押解着往来,一路上毫无心情看风景。现在心境完全不同,她愉悦地欣赏着周围的风光。“奴隶社会不是应该风光无限吗?怎么这样,也很一般嘛!”
吕鹿四下环顾,黄土垫道,道路一侧是一座土石山,光秃秃硬邦邦的,道路另一侧到也有些野草野花,偶然间,也会发现一两棵参天古树,葱葱翠翠地,还有些原始的味道。
吕鹿走着,手里并不闲着,扯扯树藤,摘一只无名野花,揪一片叶子放嘴里,吹了吹,但没吹响。
如此走了一天,俩人面前出现一片树林,树林中间被踩出一条宽窄不均的道路,直通远方,两侧古木奇树,千姿百态地高耸入云。宽大的树叶,参差的树枝相互交织,遮光避日。夏末的日光轻纱般抚摸着整片树林,鸟儿轻唱,微风徐徐,显得如此恬淡。
如此美景,吕鹿却有别样的感觉,说不出哪里的怪异,让她有些踌躇不前,不敢入内。
吕鹿面对着树林迟迟不敢进入,看着前面箭步如飞,兀自前行的帝辛,她怕跟丢了,于是硬着头皮,紧跑几步,追上帝辛。
树林之内更是别有一番景致,有潺潺的溪流,有怪石铺路,各种奇异的植物,不时印入吕鹿眼中,让她目不暇接,逐渐忘却了恐惧。
二人一路上谁也未搭理谁,天色渐黑,帝辛突然停下脚步,四周观望,看似是想找地方休息。他找了棵大树,坐了下来,往上一靠,闭目养神。
吕鹿心想:不走了吗?这里晚上不会有野兽吧!她怯生生地伸长脖子,试探地四下寻找,希望不要看到有野兽的脚印。忽然她不知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自己正踩在一具已经开始发臭腐坏的尸体上。吕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倒地的同时,她隐约感觉自己的手又碰到了什么粘乎乎的东西上,侧目一瞥,“啊!——”一声尖叫,周围原来不只一具尸体,而是歪斜地躺着好几具。
帝辛听到吕鹿的叫声,睁开双眼,朝吕鹿的方向一看,也甚为惊讶。他没去管吕鹿,反而燃了火把,俯下身子观查尸体,这些死人身穿冀州军衣。
难道这里曾经出过乱子?帝辛观察这些人死状都挺惨,只有一个是全尸,可就是全身****。“此地究竟发生过何事?”帝辛自语道。
在这俱尸体旁边,帝辛发现有东西闪闪发亮。他俯身捡起,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半透明材质做成的小瓶子,里面还有圆形的东西,不知是何物。
“那是我的药!”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吕鹿,看到帝辛手里拿着的竟是自己的救命仙丹,治胸闷的药,高兴地伸手想从帝辛手里拿。
帝辛一挥臂,闪过吕鹿的手,“你说是你的,何以为证?”见吕鹿如此在意此物,心生怀疑,难道这是什么稀世珍宝?至少此物的材质是当时从未见过的。
“那就是我的,是我用来救命用的药。”吕鹿急了,追着帝辛的手,在他周围来回转圈儿。
“药?我不信。你说是你的,难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不然,为何它会出现在这里?”
吕鹿连惊带吓外带抢不到药着急上火,老毛病顿时发作,倒在地上挣扎地伸出手,“快给我药!”
看吕鹿突然之间就倒在地上,帝辛自然不信,“你以为我会信你?”说完帝辛绕过吕鹿挣扎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消失在黑暗的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