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统紧抱着萧温儿,头脑之中一片空白,僵在那里仿似被施了定身法,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和女孩肌肤相亲,他有些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傻了。萧温儿也是一样,她丝毫没有准备,就被裸露着上身的江统给抱了个满怀,两个人突然就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美人在怀,寒意顿去,江统很快便不再觉得冷了,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温暖从心底升起,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不一会竟浑身燥热起来。江统的呼吸变得沉重,心跳也越来越快,甚至要张口嘴巴才能喘得上气,萧温儿将螓首深埋在江统胸口,江统感觉到她的脸也热得发烫。
江统松开双臂,将萧温儿轻轻转动,面对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萧温儿的下巴,见她面色绯红,双眼迷离,樱唇半开半阖,愈加美艳不可方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动,颤抖着将嘴唇凑了上去……
这一刻,江统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腹之中好像有无数的蝴蝶飞了出来,这些蝴蝶色彩斑斓、绚丽异常,蝴蝶们绕着他和萧温儿飞舞,不断扇动翅膀,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这感觉如此清晰,令江统分辨不出到底是幻觉,还是实景。
只是浅浅一吻,初尝芳泽,萧温儿便羞得涨红了脸,急忙低下了头,轻轻将江统推开了。可这个吻对江统来说,却比蜜蜂采撷的花蜜还要甘甜,特别是双唇轻触那一刹那,更是有一股暖流涌遍周身直达骨髓,让江统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震颤不已。
“我们,眼下还是不要这样吧……”萧温儿低着头,不敢看江统。
“是我不好,我不该冒犯你。你,生我的气了是吗?”江统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担心,怕我们以后不会有好结果……”萧温儿缓缓抬起头,看着洞外,面有忧色。
“怕什么?万事有我在!”江统听了这句话,心中狂喜,急忙拍着胸膛喊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就是神仙,怕也不会事事都能称心随意吧?”萧温儿抬起头来,望着江统,眸中柔情似水,展颜一笑。
江统看她神色,醒悟到她是指自己上次假扮神仙骗她去悯忠寺礼佛之事,不由尴尬地转过脸去,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是我的?”
“哼,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吗?”萧温儿故作娇嗔,丢给了江统一个白眼。
江统看看洞外,见雨势小了很多,忙岔开话题道:“我去瞧瞧有没有干燥些的树枝和落叶,若能找到就搜些回来,把衣服烘干了,免得受凉!”说完便冲出了山洞。
转了一圈,江统还真在那些大树下、石缝里搜捡到不少可以引燃的枯枝败叶,他来回跑了几趟,运到山洞之中,然后以石块敲击引燃,将萧温儿和自己的衣服烘干了,各自穿好。
雨突然就停了,天空升起一道彩虹,七彩绚烂,美得撼人心魄。
一支鸣镝在远处响起,江统这才想到耶律德光和十神奴还在山上,这应该是他们在召唤自己前去汇合。
江统让萧温儿好生在山洞里等候,他去见耶律德光和十神奴,然后大伙儿再一起下山,萧温儿点头应允。江统有些放心不下,就将随身携带的虞帝匕首留给了萧温儿,让她防身用。
江统朝着鸣镝响起的方向一路狂奔,其间又有几次鸣镝响起,约行了七八里路,江统终于看到了耶律德光和十神奴的身影。他们显然也被这场大雨淋到了,浑身湿透,显得狼狈不堪,正气急败坏地四处观瞧。
江统一边疾行,一边高喊道:“朝定儿,我在这里……你们没事吧?”
耶律德光看到了江统,很是高兴,跳起来挥着手喊道:“朝定儿,终于找到你了!你刚才被雨淋到了吗?这是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电闪雷鸣的,刚才我差点就被雷电击中……天杀的,这次真是出师不利!对了,温儿呢,她还好吗?”
十神奴跟在耶律德光身后,身上泥泞不堪,似乎跌了一跤,膝盖处有擦伤,他见江统身上衣服未湿,很是惊讶:“小兄弟,你没被雨淋到吗?”
江统笑了笑,就将两人找到山洞并用枯枝落叶取火的过程简单说了,当然其余之事只字未提。
三个人一商议,都觉得山下的马也不知道被这场大雨浇成什么样了,还是赶紧去看看的好。江统让耶律德光和十神奴先过去,他这就接萧温儿到停马处汇合。
江统匆忙回到山洞处,见萧温儿一切安好,太平无事,提着的心才踏实下来。因萧温儿扭伤了脚踝,没法走路,江统便将她一路背下了山。
来到停马处一看,江统和早到的耶律德光、十神奴一样,都傻了眼。原来,四匹马中有一匹挣脱了缰绳,已经不知去向;还有一匹躺卧在山地上,奄奄一息,眼看是站都站不起来了;两外两匹,也是萎靡不振,低头闭眼,全身发抖,正在不停地流口水鼻涕。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是十神奴和耶律德光共乘一匹,江统和萧温儿同骑一匹,尽快返回养马场休整。
四人分成两骑,一路摇摇晃晃往养马场赶,走到半路,江统远远看到对面有一队晋军骑兵正疾驰而来,前面几个髡发胡服,应是契丹人,其衣着饰物精美华贵,瞧来身份不俗,江统觉得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朝定儿,这晋军骑兵之中,怎么会有你们契丹的贵人呢?”
耶律德光倏然便勒住马缰,手搭凉棚朝对面望了望,只是他没有江统的眼力,瞧不真切。耶律德光拨转马头,急急忙忙对江统说道:“朝定儿,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莫要给他们瞧见咱们几个……”
江统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耶律德光答道:“若我所料不差,现在能出现在晋军里的契丹贵族,一定是那些伏诛的契丹酋长余党……今日冤家路窄,若让他们知道我眼下人在幽州,怕是此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