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王影后,李献仙径直随掌柜到二楼的掌柜的房间去了,丝毫没有理会众人既惊讶又羡慕的目光。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尽头,大厅内才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热闹的谈话声。
“这个人什么来头?”
“不认识啊。”
“应该是新来的吧。”
“莫非是哪个皇室子弟?”
“还别说,真有点像。似乎是西川州大蜀国的大皇子。”
“胡说!大蜀国的大皇子哪有这么灵光。我看哪,像是天道宗掌门清虚道人的私生子”
“绝对不止这样。我断定他是七长老的私生子。”
“是面首也说不定。”
“有这等人物在,我们还考个球啊。”
“哎!这年头,什么都要靠关系。我们这平头百姓,哪有出头之日喔。”又传来了那个低沉的、自惭形秽的声音。
就这样,众人七嘴八舌,谈论着一些毫无根据、毫无营养的话语。
李献仙在房间里安顿好后,打算到镇上逛逛,顺便从当地人口中打探一些考试消息。他本可以咨询掌柜,不过考虑到自己强占人家老婆的铺位,恐怕人家有所隐瞒,就作罢了。整个晚上,他对掌柜的都是缄口不言。
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李献仙打开门,只见一男一女正面带笑容地站在门外。两个人的年龄都和自己相仿,一看就知也是明日参加入门考试的求仙者。男的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女的一副男子打扮,但仍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和出众的气质。
“在下大唐国二皇子云锦天。”男子首先开口说。
“我是北冰洲天霜门掌门之女白云舒。”女子紧接着说道。李献仙认出她就是刚才在楼下朗声说话的女子。
看到两位陌生人一见面就兜底家门,李献仙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无非二者:一、打探自己的虚实;二、若自己却有实力,抢先拉拢结交。而在这考试前夕拉拢结交,就意味着要结成某种互利互惠的战略联盟。自己随王影前来投店,整个客栈现在恐怕是无人不知了。眼前二人虽然身世不凡,但是比起天剑山七长老的“朋友”还是略显晦暗,尤其是在这考试前夕。所以二人一上门就自报家门,目的就是引起对方重视,为接下来的和谈铺路。
说道合作,尤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李献仙是求之不得。他初来乍到,对局势一无所知,多个熟路的就多一分把握。而且,眼前的二人说话爽快、行事利索,比起大厅里那些嘴炮们更适合他的胃口。
李献仙朝二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招呼道:
“二位兄台,有事的话,请进屋相谈。”
二人见少年毫无架子,喜悦之余,也露出赞赏之色。他们在屋内的圆桌前坐定。还是这云锦天率先开口:
“刚才我在屋内休息,云舒突然冲进来,告诉我天剑山七老张带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前来投宿。我甚感好奇,所以特来拜会。叨扰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锦天兄客气了。我初到此地,就有贵客登门,实在是喜出望外。我叫李献仙,不过是来自大唐国的山野之民罢了。”李献仙用它擅长的外交性口吻说道。
“不知李兄和天剑山七长老是什么关系?”云锦天接着说道。
李献仙心中感叹,不愧是皇族子弟,进门不过三句话就直奔问题核心。的确,在众人眼中,自己最引人瞩目的地方就是与七长老的关系,要谈合作,这也是自己最重要的筹码。
“萍水相逢罢了。”李献仙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重点突出地说道,“我们今天下午才认识。有一点小过节。”
云锦天和白云舒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同时微微一笑,露出喜悦的神情。其实来之前,他们已经对李献仙有过一番推测,其结论是李献仙要么与七长老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要么在他身上有七长老特别看重才华。显然,这里的微笑表明他们更希望的是后者。因为李献仙若是关系户,那他或许可以凭借关系让自己进入天剑山,却无法对二人有所帮助,只有他是绩优的推荐生,三人才都出于前途未卜的状态,而且李献仙的才能才能对二人有所帮助。于是,二人已经下定决心要争取与李献仙开展合作。
“李兄,这就是所谓的仙缘啊!”云锦天语气诚恳地说,“我和云舒来到锦溪镇已经三天了,对各路英才都略有所闻;而且因为事前多方打听,对此次考试的内容也明了于心,若李兄愿意与我们联手,相信突破层层考验不是问题。”
“喔!这天剑山入门考验如此刁钻,会让锦天兄和云舒妹妹也没有十足把握?”
云锦天明白李献仙是在打听考试内容。他不藏不掖,开诚布公地说:
“李兄有所不知,这天剑山作为修仙界三绝之一,对门派弟子的资质、心性、仙缘要求极高。外门弟子已是如此,每届招收的三名内门弟子自是可想而知。我们进入天剑山,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得道飞升么?这起步的门槛高一点,将来的险阻就少一点。所以我和云舒已经下定决心,非内门不去。”
李献仙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云舒,女子安静地点点头,与之前在大厅中爽朗的形象大相径庭。
李献仙明白白云舒之所以矜持是因为云锦天在场,不由得会心一笑,心想:“这二人真是有趣,既有坚定的修仙之心,又舍不掉尘世的儿女私情,难道就不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仙道不负卿!’的道理?”紧接着,李献仙想到自己更为尴尬的处境,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或许真有什么双全之法”。但他不愿再想下去,而把心思放在眼前。眼前的情况是:要接近月尘梦,自己必须进入内门。
然后云锦天接着讲解了内门考试的三项内容,其详细程度,让李献仙也大为惊讶。不禁心中感叹:“果然啊!天底下没有吊不死人的梁,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三项内容依次是:灵雾大阵考验修士的灵根和耐力;快活村考验修士的心性;食人林考验修士的仙缘。尤其是第三关,凶险异常。据说曾经有一个考生在这关被食人花咬掉了一条胳膊,被迫放弃,好在长老朱雀仁善,最后帮他恢复了新臂。
待云锦天讲完后,一男一女皆望向李献仙,安静地等待他的答复。
“听完锦天兄一席话,我受益匪浅。”李献仙使用的已经不是交际时那种客套的语气,而是一种与老朋友聊天时随意而轻松的语气,“锦天兄心怀坦荡,志向高远,我十分佩服。联手的事,我没有异议。”
“那一言为定!”白云舒见对方已经答应,再也按捺不住爽直的性子,抢先说道。
“哈哈..云舒妹妹,哥哥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李献仙一边开心地说着,一边看了一眼云锦天,只见他晴空万里的脸上闪过一丝愁云,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李献仙又问了几个关于考试的细节问题,得到答复后,李献仙告诉二人自己需要出去购置些装备。二人见李献仙要采取行动,便不再逗留。临走时,云锦天说道:
“李兄若不介意,可以搬到我的房间,那里更为宽敞。”
李献仙戏谑地把目光从云锦天身上移到白云舒身上,重复了几次,才说道:
“这…恐怕不方便吧。”
只见白云舒顿时满面绯红。云锦天也急忙摆摆手,解释到:
“李兄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不是的…呵呵呵…”
“你们还是回去关上门,理一理你们的关系吧。我就不作电灯泡了”李献仙说完,送走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