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他悔青了肠子,事情还是按照月尘梦的想法进行了下去。
第二天天刚亮,破剑峰上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斗剑声。没多久,一扇破旧的窗户被推开,从中探出一个满脸愤懑之情的脑袋,怒喊道:“大清早的,要造反啊!”但比剑的二人不加理会,继续全力以赴地出招和拆招,这脑袋只好继续愤懑地缩了回去。
“献仙,你又输了。”月尘梦得意地说道。
虽然李献仙的修为高于月尘梦,而且叹息之墙的防御异常严密,但是,在有玄黄剑辅助的六道神剑下,叹息之墙总是显得破绽百出。他频频败下阵来。
“重新来过。”李献仙倔强地说。
这已经是他第5次战败了。虽然他口头上不屈不挠,不过内心还是很受打击。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境界的优势有些许胜算,没想到却撑不了五个回合。李献仙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月尘梦的强大,但他并不沮丧,他下定决心要让自己的境界提升得更快一些,以境界的优势碾压月尘梦。
此后,他们每天上午都进行激烈的比斗,下午则分开修炼,晚上,在共同的小石屋内讨论完功法问题后,李献仙就在地上开起了地铺。没过几天,整个天剑山就流传起这样一个谣言:李献仙和月尘梦这对国民夫妇即将离婚,双方感情破裂,时常大打出手,婚姻关系也已经名存实亡。不过两位当事人对这些风言风语毫不理会,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在空闲时,他们也会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手拉着手,在破剑峰蜿蜒的小道上悠闲漫步,坐在薰衣草丛中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给花花草草修剪凌乱的枝叶…没过多久,在众人口中,他们又是一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模范夫妇了。
充实而甜蜜的一年时光转瞬即逝。这一年,月尘梦突破至元婴境界,李献仙更是连上两级,达到了元婴上品,这让所有的天剑弟子、甚至天剑长老都惊讶不已。
就常理而言,修士的境界越高,想要再突破境界就越难,可这两人的速度却有增无减。因此,在天剑山弟子中,尤其是那些处于恋爱状态的子弟中流行起这样一种观点:恰到好处的婚姻对于修仙是有帮助的。至于怎么做才算恰到好处,他们习惯于从李、月二人的生活中进行总结,时不时地登门请教他们的夫妻之道,其中以云锦天来得最为频繁。其直接影响是,云锦天和白云舒成了天剑山的第二对夫妇。
这一天,云锦天又来破剑峰找李献仙。
“献仙师兄,明天傍晚我和云舒大婚,你和尘梦师姐一定要来,我想请你们作证婚人。”
“就等你来通知了,明天我们一定到场。”李献仙爽快地说,然后笑着调侃道,“不过锦天师弟,我记得你的志向是仙道飞升,怎么这么快就沦陷了?”
对此,云锦天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答道:“那时不是还没遇到云舒吗!遇到她之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中还有比成仙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也想像师兄你一样,成家立业和仙道飞升二者兼顾。”这时,云锦天又恢复了兴奋之色,同样调侃道“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比你们提前生个宝宝。”
听到这里,李献仙是一脸委屈,无言以对。说道生儿育女,李献仙也是十分憧憬。只是一年下来,他都没有突破到化神境界,也没有真正战胜过月尘梦,所以生儿育女之事,他实在不能开口。
这一天,李献仙再次挑战月尘梦。在短兵相接了二十回合后,月尘梦略占上风。只见她一剑斩出,正要使出无孔不入的星辰陨落,可剑划到一半,被一堵异常坚固的金色光臂牢牢挡住,再也斩不下去。下一刻,她已经被困在一道两尺见方的叹息之墙中,动作施展不开。转眼间,一柄金色长剑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眼看就要碰到她的额心。可就在这一刻,金色长剑化为金色的雾气,消散不见,而与此同时,月尘梦的玄黄剑已经抵在了李献仙的胸前。
“你又输了。”月尘梦得意地说道。
“哎!孩子,我对不起你。”李献仙略有自责地说道。对于战败,李献仙已经习以为常,此时既无惊讶,也无失落,只是想起遥遥无期的孩子,才心生如此感慨。
“孩子!什么孩子?”月尘梦问。
“没什么,”李献仙急忙转移话题,“尘梦啊,你这招斩断因果太逆天了,还是不要练了吧!”
斩断因果是六道神剑中元婴级修士使用的招式,顾名思义,就是切断对手招式中的因果联系。比如刚才使李献仙手中的灵剑消失,就是因为切断了他与灵剑之间的法力供给。灵剑本为灵气铸成,如果没有法力将灵气凝聚,灵剑自然就会消失。月尘梦在突破至元婴境界后就开始钻研此术,没有几天,就掌握了其核心要领,让师傅风平也惊讶不已。
此时,月尘梦听出了李献仙话语中的消极情绪,撅起小嘴,表示不满。这撅嘴的招式是月尘梦成亲以后学会的新招式。以前她对一切事情都格外淡漠,很少会动用表情语言,而现在每当对李献仙感到不满时,她就会撅起嘴。而看到她噘嘴,李献仙的内心感到很幸福,并且总会第一时间纠正自己的态度。
只见月尘梦认真说道:
“斩断因果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所不破的。我对你说过,六道神剑的缺点是力量不足,只要你把招式的因果关系练得足够强大,还是可以击败我的。”
看到月尘梦用自曝其短的方式来激励自己,李献仙心中莫名的感动,急忙重振士气。
“明白了,只要我的境界更高,就能挡下你的六道神剑。我会继续加油的。”
这时,月尘梦的脸上又洋溢起喜悦的笑容。
三天后的黎明时分,一道白色的光芒心急火燎地落到了天剑峰巅,紧着着,掌门风平急召各位长老前往绿竹楼开会。清晨,正在比剑的李献仙和月尘梦也受到掌门灵符传唤,来到了绿竹楼内。
只见众位长老按照惯例席地而坐,只是在正上方,掌门风平的左边,坐着一位身穿黑衣、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神情严肃,双目有神,瘦削的身体使黑色的道袍显得宽松从容,颇有仙者风范。
李献仙和月尘梦依次拜见各位长老,最后望向黑衣老者,发现老者足有化神中期修为。
“不知这位前辈是?”李献仙躬身行礼,礼貌地问道。
“这位是天道宗掌门清虚道人,与我更是多年的密友。”风平呵呵一笑,介绍道。
说道天道宗,修仙人士都不会陌生。而李献仙在进入天剑山之前,对这个门派就已经有所耳闻,只不过当时听到的都是天道宗掌门与其私生子的八卦言论。直到进入了天剑山腾云堂,才对这个一品修仙门派的看法有了改观。天道宗虽然不像天剑山那样位列三绝之一,不过在九州修仙界的名声并不比三绝门派小,原因是他们在天地大道上的研究冠绝九州,甚至很多门派的道法教科书都是直接从天道宗复制来的。
“师侄不必多礼,”清虚道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风平兄,我们还是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