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血严在是先去寻找佟芈眯还是先去找撒其乌的问题上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最后,他决定先走一趟帝黄贡城。
毕竟,现在雷威和帝黄已成敌国,雷威的公主在帝黄多一秒就会多一份危险。
而佟芈眯是否在魔界的千骨洞只是幻象传音,可信度到底多高还有待商榷。
完全素颜的血姬胡血严不认识,别说戴着黑超了。
以胡血严目前的魔力,到达帝黄境内不出两日,假扮成叫花子打听了贡城的方位。
星夜赶路,在第三天傍晚,贡城要关城门时,胡血严来到了贡城城外。
战争期间,盘查很严,对叫花子也没放过。
搜完身,看胡血严就是在破口袋里装了一截剑柄。
问胡血严拿着一截破剑柄作甚。
胡血严装聋卖傻。
城门警卫便放了胡血严进去。
警卫们也不愿意惹叫花子。
最近俩月,贡城来了丐帮帮主,势力很大,谁要是惹着他们,轻则晚上给你家门上泼粪,向你家里扔大石头,重则给你脑袋上套个袋子,把你暴揍一顿。
当然,谁要是不惹叫花子,叫花子绝不无故欺负人。
他们该怎么乞讨怎乞讨,该怎么低三下四怎么低三下四。
半夜时分,胡血严蒙了面罩,飞身进了紫銮宫,把里面的宫殿和路径探了究竟。
黑灯瞎火,胡血严不怕,只是房屋太多,他不知道撒其乌在哪间。
只好记住路径。
在看魔功总成那些书的时候,胡血严就已经牛逼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一张地图,赫然在胸。
在紫銮宫一间库房内,胡血严找到一身杂役衣服,又拿了几件宝物,带了出来。
第二天白天,胡血压洗漱干净,穿好杂役服,找了昨晚探好的一处竹林遮挡的宫墙飞进去。
落地后,他大模大样地在紫銮宫里转悠。
首先他要选后宫去找。
撒其乌住在这里,肯定是在后宫这一片。
转来转去,他碰到一个小太监,胡血严给了小太监一个玛瑙珠子,打问撒其乌在哪。
小太监把玛瑙珠子藏在宽袖口袋里,拉着胡血严到墙根。
“大哥,你跟撒其乌公主是亲戚,还是熟人呀?你怎么打听她呀,你不想活啦!”
“!?”胡血严一脑袋雾水,然后心里一惊,装作惊奇的样子。
看着胡血严傻了吧唧的样子,小太监放下戒备心理,多讲了几句。
宫里互相打问消息,放消息的人赚个外快是常事。
“我看大哥是个实诚人,不管你跟这个姓撒的什么亲密关系,你都不要在打问了,她已经出宫啦,千万别跟别人说,要是被白总管知道是我传出的话,我的舌头就保不住,我还得受鞭刑。”
说完,小太监急匆匆贼溜溜地就走。
胡血严不太放心小太监说的话,伸手拽住他,又塞了一颗上品珍珠到小太监手里。
“小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
“我在阑珊宫里做事,你不知道你问的那个人在阑珊宫住了五个多月呀?”小太监开始审视胡血严。
宫里的太监,缺了男人最不应该缺的东西,但是最不缺心眼儿。
看小太监警惕提高八度,胡血严不敢再深问,怕自己露馅儿。
基本方向确定了,那就去阑珊宫吧。
这个好找,昨晚他已经把各个宫殿的匾额看了一遍。
从花园月亮门后摸一把铁锨,胡血严来到阑珊宫门前。
守门的太监拦住胡血严。
胡血严撒谎说是新派过来的杂役。
新来一个干活的,太监当然高兴。
太监的身份比底层杂役要高,多使唤杂役,自己就可以多偷些懒少受累。
胡血严进得阑珊宫,看到三个宫女扫撒庭除,各忙各的,他不能再打问,以免引起怀疑。
兜了一圈儿,胡血严瞅了空隙,照准正房就进去了。
穿过厅堂,经过两道门,胡血严根据胭脂味道的浓度,秒秒钟来到最大的闺房门前。
门虚掩。
胡血严推开后,看到蚊帐内的卧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夏妭那天上吊寻死,脚底下蹬翻椅子,惊醒了宫女。
被救下后,这几天不思饮食,只想撒其乌。
整天猫在屋里昏睡。
黄炎过来两次,命令御医注意给公主调理,让宫女看护好。
老家伙这两天心情本来超好。
魔界第一美人、第一夫人婵若兮给弄进了紫銮宫,他每天把心思放在怎么说服婵若兮做他的妃嫔上。
夏妭上吊给他添了些堵。
站在窗前的胡血严犹豫了。
毫无疑问,躺在床上的人一定是阑珊宫的主人,身份显赫。
这座宫殿里,只有主人才有别人都起来干活她懒床的资格。
胡血严考虑:“是把夏妭揪着头发拎起来讯问,还是叫醒了询问,还是坐怀不乱地以君子之风等她睡觉睡到自然醒?”
要是真有等夏妭醒的耐心,那胡血严就不是人了,那是神。
梆梆。
胡血严轻轻敲了敲床头。
床上的夏妭居然没醒。
再敲。
还不行。
胡血严急了。
现在,雷威和帝黄是仇敌,自己站在雷威一边,没必要对帝黄王宫里的人这么客气。
瞅见梳妆台旁边有盆洗脸水,胡血严抄起来直接就泼到了床上。
夏妭被激醒了。
不过,她这些天神志不清的,坐起来摸了摸湿漉漉的身体:“咦,我在泳池里吗?”
“你没在泳池,你在黄泉路上。”
“黄泉路,没听说过呀。”
“人死后,都要走的,你要是不想走这条路,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上吊未遂么?我没死,怎么会走上黄泉路呢?”
一个死过一回的人,并不太积极去弄清楚现在的危险。
夏妭的确有些心死的节奏。
夏妭把胡血严搞得脑袋顶上冒烟。
“我问你,撒其乌在你这吗?她去哪里了?”
听到撒其乌仨儿字儿,夏妭扑倒在卧榻上啜泣起来。
这下惊着胡血严了。
鸟造的,这是什么梗,帝黄王宫里怎么有这样的神经质?!
“其其走了,连个好气儿都没有就走了。”
“去哪了?”胡血严咄咄逼人。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呜呜~”
“什么时间走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胡血严傻了。
他打算再问一句转身就走。
“你是谁?”
就是这一句,彻底激疯了夏妭。
她从床上蹦起来,嚎啕大哭,开始撕扯蚊帐的白纱。
外面脚步杂沓:“公主醒了,公主怎么了,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