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姜氏嫣然一笑,自顾走到梅子笙旁边坐下。
梅子笙笑了笑,点头:“这么说二娘是同意我将她留下?”
梅姜氏转头看了看清茗,实在是不想给她留下这么个人,“笙儿,你若是想找个奴婢,这还不简单,我从从牡丹院遣个得力的人来便可。或者让管事安排个上手的奴婢过来也可。”
梅子笙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二娘,这奴婢我可用习惯了。再说若是你现在将这个奴婢遣走,也不知道这个奴婢会在外人面前说什么。”
“你、、、、、、”梅姜氏一脸怒气,但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她到底忍了。本想今日过来速战速决才带了四个奴子过来,没想到这青竹院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奴婢。她带的四个人竟然连手指头都没碰到人家就被扫了出去。这人实在不简单,硬来是不行了。
“二娘是不肯将她留下了?”梅子青捏着竹枝茶盖优雅笑问。
梅姜氏看得心里堵得慌,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笑道:“这王府的规矩笙儿也不是不知道,这奴婢都要通过管事那边的。你私自带个人进侯府却不跟主母通一声,这传出去对你不好。”
“你不用跟我提这些弯弯钩钩的东西,我的名声拜你所赐早就烂得不堪了,你随便传出去,我不在乎。这人我是一定要留下的。而且我也没听说过那家姑娘收个奴婢还这般拘谨的。”
梅姜氏脸一沉,“你怎么能当着母亲的面这么跟跟主母说话?这让你母亲的面往哪里搁?”说着往梅叶氏那里看了看,却看见梅叶氏面不改色的坐着,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梅姜氏看着那锦垫上座,眼底忍不住闪过一抹恨意。
那一抹恨意却没有逃过梅子笙的眼睛,她只是优雅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等着梅姜氏的话。
梅姜氏等了一阵还是没有等到梅叶氏发话,恨恨的看了一眼,回头道:“你是侯门长女,应该懂些规矩。”
竹枝茶碗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梅子笙冷冷盯着梅姜氏道:“从前我活得规规矩矩,结果不单只落得个身败名裂,还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我算是想清楚了,横竖规矩与否都是一样,我倒不如活得自在些。所以,这人我是留下了,如果你有本事把她搬出去,悉听尊便。”
“你!”梅姜氏终于是忍无可忍,气得几乎跳起来。
梅子笙却看着她跳脚的样子却十分开心,唤来绿袖添上新的茶水。绿袖这才醒过来,因方才和秋兰站在一旁看着十分畅快,都忘了天茶水这回事了。从前都是自己姑娘受委屈,如今可算是看到这二夫人有气无处发得样子了。
绿袖忙应了声是,填了茶水又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忍不住转头打量着清茗。刚见到这个丫头的时候觉得她十分傲气,不像个奴婢的样子,让她有点不喜。可是看到方才见她毫不犹豫的将四个婢子扫到院子的时候,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敬畏。从今往后,她不在怕青竹院外那些婆子奴婢了。
梅姜氏脸青了又绿,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勉强的坐了下去。过了片刻,笑脸又起,“笙儿、、、”
梅子笙并不等她说完自顾接话道:“弟弟我是不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他便跟我们在一起。”
梅姜氏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怒道,“你太放肆了!”
梅子笙斜睨了她一眼,“目无长者是吗?这个罪名早就给我安上了,不新鲜了,换一个。”
“你、、、你如此放肆,真给你娘亲丢人。”梅姜氏冷冷道,“不管如何,你娘亲无能力照看嫡子,便由我来待看。”梅姜氏转头看着梅叶氏道,“姐姐,这可是你当初亲自交给我的,如果今后发生什么意外之事,可不能乖妹妹没有照看了。”
梅叶氏眼神动了动,转头看了梅子笙一眼,为自己方才那份动摇感到羞耻。女儿都这般坚定了,自己如何就不能坚韧一些?想着,梅叶氏抱紧小子玉站起身,“从前我是这么说,不过从今往后,我自己的孩子由我自己来照看。”
“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以姐姐现在的身份,照看着玉儿可是没有什么出息。”
梅子笙站起身来,冷冷道:“有无出息,这就不劳二娘关心了。二娘有心思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儿子的好。听说今天四弟在学堂和先生吵架了,这可是闻所未闻了,如果传出去,啧啧啧,真不知道会落下个身名声。”
梅姜氏听完脸又绿了,今日的事情她不只听说了,而且先生还气得来跟告了状,本来是想到侯爷那里去告状的,好在让她给拦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今天一定要将这个小杂种给端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既然我是这家的主母,这个家还是由我说的算。来人,将小公子带回牡丹院。”梅姜氏终于忍不住发了狠。
两个婆子两个奴婢听了向前走了两步,可是想起刚才那一摔,身上到现在还是疼的。四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讪讪的看了看站在梅子笙身后的清茗,不敢在向前迈一步。
梅姜氏厉声道,“还不快点!”
四个奴子哆嗦一下,连忙上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四人感觉胸前一痛,身上一轻,又是齐齐的甩了出去。这一次,比方才还要狠。四人齐齐的从主屋内远远地摔倒了院子里,连连叫痛,哀嚎不已。
梅姜氏看着飞出去的人气得发抖,指着梅子笙一时说不出话来。
梅子笙缓缓地站起身来,“二娘,你看我这奴婢还不懂规矩,出手也不知轻重,你要是再不走,下一个飞出去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反正,我弟弟从今往后,都在我们身边。”
梅姜氏听到飞出去这几个字怔了一下转头看着院子里痛叫不已的奴子,看样子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了,不禁颤了颤。回头过来又看了看那个不知何时回到原地的清茗。只见她一身淡青色绿衣,满身清气,不像是个奴婢。但是看得出,确实是个高手,心底生俱,知道今日不可能将梅子玉带回去了。心底又堵了堵,却也无奈,冷哼一声,便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