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洞里大干了五个月,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
货物安全转移,攻关小组在打扫作业场地。子翔和罗汉在收拾工具,快下班时,其他人陆续走了,子翔和罗汉再次查看了一下现场,准备暂时封闭这个实验洞口,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山洞顶部忽然
扑棱棱飞出一批又一批黑蝙蝠,洞顶有沙沙的声音,子翔正抬头观看呢,罗汉暗叫一声不好!他拖起子翔就往洞外跑。
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了,山洞顶忽然发出呼噜噜的鸣叫声,似乎十几个巨人在比赛打呼噜。罗汉凭经验知道,危险马上就要降临。说时迟那时快,罗汉大叫一声:“子翔,快出洞口!随即用尽全力,用膀子把子翔从后面猛劲一扛,子翔跌跌撞撞被撞出洞口,趴在了地上。刚要抬头,只听得身后轰隆隆隆几声闷响:山洞塌方了,罗汉被埋在了里面。
救援队伍很快得到信息,经过三天三夜的挖掘,慕容桦被救了出来,脑部再次受伤,腿部粉碎性骨折。
呦呦衣不解带守护在罗汉床前。
几个月后,罗汉康复,呦呦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罗汉的双腿弯曲,只能依靠拐棍行走,看着罗汉吃力地蹀躞前行,子翔痛苦不已。
这个周日恰巧是初一,子翔到香樟王那儿。看到香樟树下青烟缭绕,香火旺盛,拜树神的人们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子翔皱着眉头,在香樟树下徘徊,心里默念:“香樟王啊,香樟王,人们都说你灵验,你能否帮我排忧解难?让罗汉哥尽快好起来?让他像从前一样健步如飞?”
子翔一直坐到到中午时分。拜祭的人们回家吃饭去了,新的一波人还在路上。那位卖香烛的老妈妈,看子翔还没有走的意思,就端过一碗水递过来,招呼子翔说:“小伙子,有天大的难事也得先吃饭呢!我注意你很久了,周末都来,你是那里边的人吧?”
子翔闻言抬起头来,接过水喝了,递过碗:“谢过老妈妈!”,老妈妈头发花白,在脑后编了一个圆辫髻,插了一只木簪,发髻周围,插满红红的木棉花。子翔看着慈祥的客家老妈妈,感觉由衷的亲切,不由对老妈妈所说起心中的苦闷:“我兄长双腿受伤,弯曲不直,影响走路,医生也没有好办法,说是多锻炼,三五年后也许会见好。三五年!也许!兄长刚刚结婚,孩子还没出生,好日子刚刚开始,将要长时间受罪。我心里着急不安啊!兄长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恨不得将我这两条腿割下来,给他接上。唉!”
子翔狠命拍打身旁香樟王:“香樟王啊,香樟王,都说你无所不能,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的兄长呢!”
客家老妈妈摁住子翔的手,轻声道:“你着急也没用。我看不如这样,对面山里有位老人知道一些秘方,也许能帮到你。就是山路难走,路途远了些,来回需要三天的时间。”
子翔详细问了山里老人所住的大体方位,起身告辞老妈妈。先回了趟厂里,向老厂长请假,说要去找个人,也许能治好罗汉的腿。那人住在深山里,来回需要三天,恳求老厂长批准。老厂长沉思片刻,同意了子翔的请求,让他悄悄进行,速去速回。
子翔按照老妈妈所指的方向,向对面深山里进发。翻过七个孝子岭,过了一条大河,终于看到了老妈妈所指的那片木楼。
这是一片年代久远的木楼,乌木黑瓦,瓦楞间爬满青藤,两棵野木棉树有一米多高,万绿丛中露出一点红来。迎面是个牌楼殿,不太大,一百平米的样子,像山中某一个普通的小庙宇。殿内空空如也,蛛网密布,看样子久无人居。左厢房门关着,右厢房门半开着,子翔走过去喊了声:“有人吗?”连喊几声无人回应,倒是大殿中间木梁上的燕子受惊,扑棱棱飞出去了。
子翔推了推,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子翔大吃一惊:屋子里是空的,地板上有厚厚的泥浆,似乎是洪水留过的痕迹,已经干枯龟裂,犹如家乡七月流火时,土地因干旱板结而造成的龟裂,横七竖八毫无章法。看样子洪水曾经漫过窗台,窗框下有一道道明显的青苔痕迹。
子翔穿过大殿往里走,是一个四合院,三面是二层木楼,雕梁画栋依稀可辨,楼梯边有木栅栏挡住外人的脚步,看情形似乎是小姐的绣楼,现在应该人去楼空了,栅栏上的铜锁已经绿锈斑斑。院子由青砖铺成一个八卦小路,青苔湿滑。没有铺砖的地方长满了蒲公英和覆盆子,金黄色的小伞罩着玫红的小球,大自然竟以这种奇妙的方式达到共生共存。
子翔再次穿过二道大殿,大殿依旧空空如也。厢房门紧闭,蛛网封门。三道大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个院子硕大无比,后有青山高耸入云,两侧山岭遍布毛竹林,密密麻麻森然林立,似乎暗藏着千军万马。竹林下,环列着座座马棚,风从北方吹过,穿越竹林,形成嘶嘶回声,似乎是烈马在嘶鸣。院子里马鞭草萋萋,足有半米高。
子翔站在二层殿门下,不知再往哪儿寻找,只得大声喊叫:“老人家,我知道您就在这儿,您出来吧,我兄长的腿无法直立行走,等着您想办法救治呢!实在不行,您将我的腿锯断,接在我兄长腿上,把那两条有伤病的腿换给我吧?!”
“小子耶!有良心呐!那我就换换试试吧!跟我走吧!”
子翔听见声音自身后传来,回头看时,有位白衣白发的老者正往外门外飘去。子翔连忙跟上去。那老者仙风道骨,步履轻盈,疾步如飞,子翔追的气喘吁吁,一直追了八个时辰的功夫,那老者才停下来。
子翔看了看方位,那穿天接日的青山已经绕到了身后,面前是一座座不太高的山,山间云雾缭绕。那老者捋了把长约赢尺的白胡子,笑咪咪地说:“现在腿还在你身上吗,感觉酸胀麻木,还不如扔了痛快吧?你放心,一会不仅腿不保,小命也难保呢!这山顶有种宝物,能治你兄长的腿,让他一年内能一口气跑上来。但黑熊、大蟒、眼镜王蛇随时出没,他们谁都想要了你的小命,你还想往上走吗?”
子翔坚定地点点头:“只要能治好我兄长的腿伤,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
白衣老人露出赞许的神情。随手扔给子翔一个小药瓶,把这个带上,止血救命的!再喝上三口酒,两口吞咽入喉,一口喷在身上,防蛇的。给你把弯刀,去砍棵毛竹,把头削尖,做成古人的长矛,防身用。切记,那些畜类只要不伤你,你不要去挑衅!即使无意冒犯,只要不危及你的生命,你就恫吓为主,不要轻易取它性命,它们才是这方宝地的主人。”
子翔一一照做,整装完毕,跟着老人上山。还好,一路顺利,上的山顶,老者领他向着那云雾聚集处走去。
云雾聚集处原来是一个圆形热泉口,热气袭人,十几个山泉口围绕成一个床面大的地方,一个个碗大的泉眼咕嘟咕嘟吐着泡儿,似乎是山神的硕大眼睛,不停地流出灼人的热流,准备救治那些受苦受难的好汉!
白衣老者说:“这就是灵丹妙药。你必须每天过来汲取两桶热泉水,挑下山去给你那兄长泡洗,只要能坚持三百天,再配以其他辅助药物,他就能自己走上山来,兴许比你走得还要快!”
子翔想:“不管到底灵不灵,一定要试试再说,万一真就好了呢!”
白衣老人似乎看都了他的心思:“小子哎,别不信!当年我们客家将军,就用这东西治好了腿伤!又当年****红军被追杀,隐蔽在这儿,伤病无数,也是用这仙汤疗伤,才重新走下山区,夺得了天下!”
子翔恭恭敬敬问:“那其他配药是什么?”
白衣老人退后几步,在一棵枯树边,先用竹矛敲打几声树身,再轻轻敲打树下杂草,停顿须臾,才走到树下,找出几样东西,教子翔辨认:“这个似兰非莲的草药叫金线莲,用来泡茶喝,每日不断;这种红色蘑菇叫赤菇,用鸡鸭鸽子炖汤喝,每日一次;这种茅草的草根是保肝药的关键一味药,也是疏通经络的神药,你每天让他吞服三次。切记,这些药物周围蟒蛇,眼镜王蛇经常过来溜达溜达,要小心防范。山里的黑熊勤快,不定期经常巡山,更要小心提防!”
子翔下得山来,报告了老厂长,开始了他的救治计划。路黑子跑到罗汉家,嚷嚷道:“子翔不够哥们啊!这么伟大的计划少了我怎么进行?哼!就你那细胳膊细腿,小心黑熊把你抱进深山做了上门女婿!”
子翔苦笑不已:“这事有生命危险,你还是别掺乎了吧!”
路黑子不听:“老厂长告诉了你的计划,是他建议我跟你一起行动的,互相照应!”子翔只得把他带上,他们经过仔细再次实地探寻,发现了另外一条上山的小道,比原来缩短了一般的路程。整整半年,他们每天每人挑回一担,尽量缩短路上的时间,这样每天带回的热泉,恰好足够罗汉全身浸泡。
这热泉确实神奇,八个月后,罗汉扔掉了拐棍,已经可以直立行走,虽然不能健步如飞,但基本恢复了正常步态,与常人无异了。
路黑子是耍飞镖的好手,他进山后一直没闲着,宿舍里放着个飞镖盘,有事没事热热身,耍上它百二八十回的。在去挑热泉的过程中,他盼望着能与黑熊来个近距离接触,施展一下他的武艺,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子翔笑他:“你这铁塔一样的身材,黑熊一准误认你是它们的大王,谁敢近身与你抢地盘,估计早就望风而逃了!”
黑熊没踪影,黑子就去招惹大蟒蛇。在山上经常看见大蟒蛇盘在树上,黑子就用长矛去挑逗它们,子翔劝阻他别惹事,他根本不听,反倒笑话子翔:“你们小白脸儿就是胆小鬼,我要设法捉到一条大蟒给罗汉哥补补!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大补筋骨养身活络。这怪地方没有驴肉,蟒蛇不就是现成的龙肉吗?”
这天又看见一条大蟒蛇盘在榕树上,不顾子翔劝阻,用长矛一遍遍猛刺。这一次大蟒蛇被激怒了,从树上飞落下来死死缠住黑子,黑子全身憋得青紫,差点送命。说来奇怪,蟒蛇似乎通灵,另一条蟒蛇不依不饶纠缠子翔,使他不能前去救援。但黑子确实有蛮力,硬是生生把那条蟒蛇连咬带掐地弄死,拖回来给罗汉炖了红菇汤。当然,他自己吃的也不亦乐乎。
子翔没吃,也没告诉罗汉,潜意识里,他希望大蟒蛇能助罗汉一臂之力,补养精气,早日彻底恢复如初。
子翔找化验室的人做了化学分析,这热泉里面含有丰富的氡元素,锗元素,是不是它们具有神奇的疗伤作用,不得而知,只好留待以后的医用科学做论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