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听周晓斌说了杨明的往事后,乐文想见他的心情日益迫切了。
隔天晚上,乐文又上Q找他,也不打招呼,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喂,你怎么老在线啊?你没别的事情干嘛?”
“没钱啊,想干什么都干不了。”
“原来你那么穷啊?哈哈,死穷佬一个”
“你才穷!我只是放假前把钱都借给了一个同学,现在才周转不灵。加上之前手机又被人偷了,真是衰啊。”看起来,杨明现在真的蛮穷困潦倒的。
“……”乐文就是知道对方的现状也是迫不得已,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说:“哈哈,别狡辩了,你就是死穷佬。”
“穷你个死蚊头,想找抽啊?”
“是啊,来啊,死狗熊。出来抽我啊!”乐文顺水推舟,没准真的可以见到他呢。
“出来干嘛,又没钱,又没地方去。不出。”
“你没有,晓斌有就是了。”乐文没有办法,只有拿出周晓斌做挡箭牌。
“他要是喊我我还考虑去。没有就免谈,哈哈!”杨明很明显已经猜出了乐文的心思,但就是跟他老绕圈子,没准还想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乐文见这情形,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唐颖求救了。这下刚好唐颖也在线,她就借口说在家里老呆着很闷,不如喊周晓斌想些节目,好让大家解解闷。刚开始唐颖也没想什么,直接就问乐文,说:“你想去哪里玩啊?”
乐文实在也想不出哪里好玩的。她生活的这个小城镇里,娱乐的地方很少。当然也有什么酒吧夜店之类的,但唐颖和乐文都属于那种乖乖女的类型,是绝对不会去的。通常女生成群出去玩,通常就是去逛街。但是这个活动并不适合男生。而去KTV似乎就是最好的消遣方法,但是去KTV的消费一般是蛮高的,杨明现在没钱,乐文和唐颖身上的钱不多,不可能老要周晓斌请客。而且之前也去过好几次了,难免也会腻。去爬山?不,她畏高。去踩轮滑?不,她怕摔着疼。去烧烤?不,没有钱……这么想来,去哪玩这个历史大难题真是难倒了乐文。
“你问问周晓斌有什么想法嘛。”乐文直接就把问题丢给了别人。
“那好吧,我问问。”
过了几分钟,唐颖给来回复:“他说明天和‘狗熊’约了人去打桌球。问我们去不去。”
“好啊,那就去啊!”乐文也没仔细想去桌球室到底要干什么,只要能见杨明就好,干什么根本的不重要。
“可是……”唐颖有些迟疑:“我没去过桌球室啊,我觉得那地方女生去不好……”
“别这样啊,去看看嘛,反正晓斌是你男朋友,他看着你,你怕什么啊!”乐文有些急了,这唐颖可是关键人物啊!要是唐颖不去,乐文去了处境可就尴尬了。
乐文的反应引起了唐颖的注意,她直奔重点问:“其实啊,你是不是喜欢杨明啊?”
唐颖的问题让乐文有些窘迫,可是迫于现状,也不得不老实交待了。“其实啊,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哈哈,我就猜到了,你可瞒不住我的!好吧,看在是你的份上,我明天破戒去一次吧。上次你当了我和周晓斌的红娘,现在我也来当一回你和杨明的红娘哈!”乐文和唐颖,乃至是周晓斌的关系也就是在那次“红娘行动”后才真正突飞猛进起来的。
“哈哈,好啊。不过你千万别跟晓斌说啊。”一想起明天就能见到杨明,乐文的心里就像住了一只小鹿那样,不停地在“砰砰”乱跳。
“得了,你还不相信我嘛。反正明天见就好啦……”
接着乐文又跟唐颖分享了很多她和杨明认识以来的种种细节。乐文兴高采烈地讲,唐颖也从之前的诉说者摇身一变成为倾听者。而且唐颖这个倾听者还格外专业,倾听之余还会不停地告诉乐文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在恋爱方面,唐颖是行家。
“放心吧,在回学校之前,我会尽量协助你多见他几次的。”
这天对话结束前,唐颖信誓旦旦给了乐文这个承诺。而乐文也深深相信,唐颖有这个能力,也只有她,可以真正帮助乐文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
第二天,天气一如既往的好。蓝天白云,微风徐徐,正好衬托了乐文的好心情。
周晓斌也杨明要去的桌球室旁有间麦当劳,他们约唐颖和乐文在那里等。乐文从出门到乘公车再到到达目的地的过程中,心一直是悬着的。一想起要见杨明,她的脑袋就一片空白,心跳就顿时不能控制地加速。再后来,乐文回想起这段经历,她才明白那种羞涩的美好只有在那段年轻且单纯里的年华里才能真正感受到。
乐文是第一个到麦当劳的。她进了门,就径直走上了二楼。二楼有个很大的落地窗,乐文走过去,拉开其中的一块窗帘,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窥探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当然,她的目的是想看看某人来了没有,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她的想法并没有成功实现,因为落地玻璃窗在二楼,向下看的视线刚好被麦当劳的搭起一个防水帐篷给完全遮住了。无奈的乐文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怀着一种矛盾的迫切感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等了一会,乐文有点不耐烦了,她打电话给唐颖。唐颖说,她正在公车上,很快就会来到。乐文放下电话,想打给周晓斌可是又不敢,只好继续坐在原处发呆。
又过了几分钟,乐文的手机响起,是周晓斌的电话。“喂?”乐文不等手机响到第三次就急急忙忙地接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我们到了。”
“来二楼吧,我在二楼等你们。”
乐文挂了电话,坐在原位不停地张望楼梯口。过了一会儿,乐文瞄到了周晓斌的身影,就赶忙把伸长的脖子给缩了回来,假装没看到两人继续略低着头坐在那里发呆。
“喂!”周晓斌边喊边伸出右手在乐文的眼前晃了晃,乐文赶快抬起假装发呆的头。她本来想看周晓斌的,可没想到一抬起头正好对着杨明那双嬉笑的眼,又忙不迭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乐文坐的这张桌子是四人桌,杨明坐在了乐文的对面,而周晓斌则坐在杨明的隔壁。这样的格局让乐文的呼吸变得急促,视线由于心底的窘迫总是摇摆不定。
“唐颖呢?还没来?”周晓斌刚坐下就问。
“她说在车上,很快就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乐文前头刚回答,唐颖后脚就到了。
唐颖一来,就习惯性地戳了戳乐文,然后才坐了下来。这举动虽然平常,但加上唐颖那意味深长的微笑,更让乐文心中的窘迫感乘了个二次方。
见人齐,周晓斌问要不要点什么东西吃,自然是有请客的意思。乐文此刻一门心思只放在“要怎么才能跟杨明说上几句话”这个主题身上,压根就没胃口吃什么,就跟他们说:“你们随便点吧,我无所谓。”唐颖似乎也没什么吃东西的欲望,就说:“你们点份薯条再随便点些喝的上来就好了。”唐颖的语音刚落,两个男生就搭着肩下楼买吃的去了。
现在在场就剩下两个女生了。唐颖问道:“见了他感觉怎么样?想怎么样做啊?”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很紧张,都不敢往他那里看,更别说跟他说话了。”乐文话一说出来,就深深鄙视自己的没出息。
很明显,唐颖似乎也有点鄙视乐文的意思。她调侃乐文说:“那会儿撮合我和周晓斌的时候那么积极,说话那么大声,现在倒不敢说话啦?”
“什么啊!当局者迷你听说过没啊!”乐文不满地撅起嘴,同时提高声调为自己辩护道。
“好了,我知道啦。等会我会帮你的,放心吧。”
“你们在说什么那么高兴?”周晓斌托着餐盘走过来,见两个人正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就忍不住插了句话。乐文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见周晓斌他们回来了,也马上闭了嘴,继续保持缄默。
“没有啊……我们在说悄悄话。”唐颖回答说。
“说什么悄悄话?”杨明一边把刚买的四杯可乐分给大家,一边说道:“吃吧,没什么好吃的,就买了薯条和可乐。”
杨明一说话,乐文心中的紧张感就卸了一大半,她开始回复在Q上那种得瑟的语调,她说:“你又没钱,东西肯定不是你买的,你装什么大方。”很明显,这话有点嘲笑杨明的意味。她装作不屑地瞟了杨明一眼,然后又马上把视线移到薯条那里。
“不是我买的,我也有份拿上来啊。”杨明似乎很喜欢乐文这样的挑衅,说话中明显加深了笑意。
唐颖见这情况合适,就赶快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其实啊,我们刚才在谈感情的问题啦。”说完,唐颖对身旁的乐文做了个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周晓斌没有留意这个动作,只是听自己的女友这样说,好奇心就上来了。他赶紧问:“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啊?”
乐文接了唐颖的招,顺势接了下去:“说你们男人都没本心,个个跟没脚的小鸟那样——老爱到处飞。”
“你说谁是没脚的小鸟?啊?”“狗熊”杨明又露出那副**般的谑笑。
“说的就是你,整一个没脚的小鸟那样!”乐文终于鼓起勇气,视线正对着杨明的脸,有些无理取闹地喊道。
“什么没脚啊!这不是脚啊!”杨明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腿,依旧保持那种笑容,甚至是,笑意更深了。
那一刻,乐文被他的笑容吸引住了:他的脸本来就很白,细长的双眼眯起来形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唇角自然地上扬,加上有白皙整齐的牙齿作点缀,这张脸因为这个天然的笑容霎那间显得更加迷人了。再加上那件像是被随意穿上的宽身T恤,更透出一种独有的青春美感。
“切,鬼信你。”乐文这下不知道怎么搭话,就只有睨了他一眼,敷衍回答一句。
周晓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看薯条快也被吃光了,这下就又插了话:“喂,我们走吧。到时间去开局了。”他的意思是到时间去打桌球了。
“好吧。”乐文也起身,跟唐颖牵着手跟在两个男生的身后。乐文走在杨明的身后,视线根本移不开他那高挑消瘦的身影。这种在他身后小小的跟随,就足够让乐文幸福满足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