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步履轻快的走出县衙大门,到马厩取了马准备骑马返回军营。这时候,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向他躬身施礼道:“木护军,太守大人在城中多福楼设了酒宴,其他大人都去了。大人让小的专门在此等候你,他说让你从钦差大人那儿出来之后,务必屈驾前往。”
“哦?我知道了,麻烦你前面带路吧!”说罢木三翻身上马,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疾奔,很快就到了多福楼。在店前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看来了客人,立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殷勤的接过马缰把马牵去马厩,小厮对另一个店小二吩咐道:“这位是太守大人请来的木护军,你赶快把他领进去吧。”
“好嘞!”那个店小二爽快的应了一声,侧身伸手略一躬身,笑着对木三说:“护军大人,里面请!”等木三迈开步子往里走去,他连忙在一侧引路。
多福楼虽然名字叫楼,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园林。园林内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座亭台楼榭,它的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主,虽然比较靠近北方,但多福楼的老板别有匠心,把城中一处泉水引入园内,建了一座大水池,所有的亭榭都临水而建,颇具江南水乡的韵味。
店小二领着木三穿过曲折迂回的游廊,顺着石子铺就的甬路,路两边突兀嶙峋的假山怪石、生机勃勃的青松翠柏、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星罗棋布,点缀其中。
多福楼就建在水池的南岸,楼分三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进入楼内,拾级而上,直上三楼,里面摆了五六张桌子,早已是宾朋满座,济济一堂。
店小二把木三直接引到秦颉所在的桌前,秦颉正与身边一位官员说笑,看到木三过来,立即热情的大声招呼:“木护军,坐这里。”说着站起身来,把他右手一侧的空椅子往外拉了拉,示意木三坐在那里。
木三一看秦颉把上座留给他了,连忙再三推辞,怎奈秦颉坚决不肯,只好作罢。坐在了秦颉的右侧。
秦颉看到木三入了座,就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大家静一静,本官有话要说。”本来人声鼎沸的酒楼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全都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秦颉的话。
“诸位,本官率军南下围剿黄巾余孽,为等钦差到来,在蔡县一待就是数日,今天上午中郎将朱俊将军着人发来公文,要我等尽快发兵,南下汝南,合围赵弘、波才等黄巾余孽。今天下午钦差大人就要返回京都洛阳,待会吃过午饭,诸位可随我前去送行。现在,我敬蔡县诸位同僚、乡绅一杯,感谢诸位这几日的盛情款待,来,请。”说罢,酒杯一举,一饮而尽,众人也随之饮尽杯中之酒。
秦颉见众人全都喝了,就又倒上一杯,端起来说道:“这杯预祝我们此次前去平乱,马到成功,凯旋而归,请!”说罢又是一饮而尽。众人连声附和,有头面的乡绅代表也站起来向秦颉表态,必定配合大军,全力平定叛乱,蔡县父老一定会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并预祝大军旗开得胜云云。
很快宾主把酒持螯,杯觥交错,尽兴而欢。酒宴之后,秦颉率领众人前往城外十里亭欢送张让。
众人在十里亭等了不一会,张让的车队就来了,这次张让下车以后对众人很是热情,挨个和告别众人拱手作别,最后又拉着秦颉的手寒暄了几句之后,登车扬长而去。
秦颉送走张让,也没有再回蔡县县衙,而是直接回了军营,安排大军南下事宜。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拔南下。
旭日东升,红艳艳的霞光在天空中变幻着颜色,给古老的汝南城抹上斑然绚丽的色彩。城头上,黄巾军的大旗在微风中摇曳。赵弘和波才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站在城垛之后,脸色阴郁的看着城外连绵数里的官军大营。
“赵大帅!”波才忧心忡忡的对赵弘说:“此次官军合围,不止朱俊和皇甫嵩来了,刚才探马来报,今天早上秦颉也带军来了。我们面对的压力不小啊!”
“秦颉!”赵弘恨恨的一拍城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我要你来得走不得!”说罢,一转身,对波才说道:“波帅,走,我们去里面好好合计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击溃这群狗官兵。”然后率先向城楼内走去。波才在后面看着赵弘的背影摇摇头,也随后走向城楼。
城外军营,中军大帐。
朱俊、皇甫嵩和秦颉正说这话,商议着军情。
朱俊笑呵呵的说道:“这次我们合围汝南,又是颍川之战的翻版啊!”
“是啊,上次我们兵力不足,没有全部把颍川围起来,让波才这个家伙跑了,这次啊,有秦太守相助,我们就把汝南团团围起来,慢慢的攻城,一点一点的折磨折磨这帮反贼,让他们好好的享受享受整天提心吊胆的滋味,哈哈哈……”性格粗犷的皇甫嵩说完之后,豪爽的大笑起来。
“不,我们必须尽快攻下城池,平定此地黄巾!”朱俊沉声说道。
“哦?”皇甫嵩不解的挠挠头皮。
朱俊见周围众将都和皇甫嵩一样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就继续解释道:“自二月黄巾叛乱起,至今已经五个多月了,朝廷四处用兵,钱粮开支无数,再加上因为战乱,百姓无心耕织,盗贼四起,流寇不绝,我们这些当兵吃饷的,再不尽心尽力,快些扫平黄巾叛贼,只怕到时国库空虚,我们可都要喝西北风了。而且,汝南城负山面淮,控扼颍蔡,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这样的重镇长期操控在黄巾叛贼手中,我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呢?”
朱俊一番话说的其他诸将面面相觑,他们就是一群军人,一群只知道为国效忠,杀敌立功的职业军人。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关乎国家命运的民生之事。
秦颉听的暗暗点头,他和其他诸将不同,他毕竟是一州之长,不光督查军事,主要还是掌管一州的政务,老百姓生活的疾苦,是否能够安居乐业,每年的收成如何等等都要他来操心过问。今天一听朱俊这一番话,心中暗暗折服,感叹朱俊不光是一个治军的将才,还是一个可以治国的俊才。
“朱将军,那依你之见,我们怎么才能拿下这城高墙厚的汝南城呢?”一个体格魁梧的将军问朱俊道。
“强攻!”朱俊坚决的回答道。
“朱将军,如果强攻,我军损伤将会很大啊!”一位瘦削的将领担心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朱俊心情沉重地说道:“汝南城墙厚城高,不利于强攻,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此地土质松软,无法挖掘地道;地势又高,水攻不成。唯有多做攻城楼车强行攻取。”
“公输全!”
“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听到朱俊在叫自己的名字,一个身材略矮,体型偏胖的中年将领站出来恭声应道。
“令你工匠营加派人手,三日内赶做攻城耧车五十台,云梯一百架,可能做到?”朱俊吩咐道。
公输全在心中略一盘算,向朱俊拱手说道:“启禀将军,以工匠营目前的这些人手即使连夜赶做也很难按期完成,还请将军再调拨一千人给我,末将保证,三天之后,所有一应器具全部如数完成。”
“好,既然如此,你拿本官将令,速速前去调拨一千人暂时归你听用!”说罢,朱俊抽出一支将令递给公输全。
“诺!”公输全接过将令,退出帐外。
“其他诸将,各自回营,加紧训练士卒,三日后强攻汝南!”朱俊朗声命令道。
“诺!”众将齐声应诺,拱手退出帐外各自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