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木三回到营帐中,立即盘膝坐好,如同画中所示,双手掐诀,开始心无旁羁的调息养气。很快就进入了入静状态。渐渐地,他的气息越来越悠长,脚底涌泉穴开始发热,涌泉穴处的皮肤随着他的呼吸逐渐的有些轻微的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跳动的越发剧烈起来,涌泉穴也开始由热转烫,最后此处竟然变得红了起来,红的有些发亮,伴随着呼吸一明一暗。在夜色中甚是骇人。也幸亏此时木三已经进入虚我空无的状态,要不然他自己看到这种情形非吓一大跳不可。
一个个来自远古的信息开始浮现在木三的脑海中,一只火红的凤凰在一团烈火中翩翩起舞,一遍遍重复着一个优雅的动作轨迹。
木三不自觉的随着烈火凤凰的运行轨迹动作起来,从笨拙的模仿到动作的顺畅,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遍遍的重复着,直到动作越来越流畅,舞姿越来越优雅,给人一种行云流水、和风抚柳的感觉,一股轻柔的气流围绕在他身边,随着他的动作在营帐内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漩涡。
月落星沉,东方拂晓,一声高亢的雄鸡啼叫。惊醒了正沉醉在烈火凤凰优美舞姿中的木三。他蓦然收势,身边的气流漩涡竟然“噼啪”一声爆裂开来。整个营帐“哗啦”一下子散了架,支离破碎的散落了一地,在营帐周围站岗的哨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掀翻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脸色惊骇的看着木三。
周围巡逻的士卒闻声聚了过来,看到现场如此狼藉,又看到十几个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也是非常诧异。领头的一个班长连忙走到木三面前,向木三行了一个礼,关切的问道:“总指挥,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班长的问话让正在发呆的木三回过神来,一看倒在地上的士卒,心里十分内疚,连忙说道:“快来帮把手,把这些兄弟们扶起来,看看他们受伤没有?”说着话就去扶那些倒地的士卒。
那些倒地的士卒一看木三要亲自扶他们起来,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一边嘴里惶恐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小人们怎么能劳动总指挥大驾。”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官与兵之间的界限还是非常鲜明地,现在木三亲手要搀扶他们起身,让这些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接受三纲五常教育的士卒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在这个年代,当官的就是爷,当兵的遇到好一些的官,还好一些,遇到那些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官二代,那是连当孙子都不如。在军营里,动辄打骂体罚,都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长久受到尊卑有别思想毒害的士卒们也都忍气吞声习惯了。当兵吃饷,遇到对待士卒和颜悦色的将领是他们的福气。但是像吴起那样与士卒同衣同食,同劳共苦,待兵如子,亲自为士卒吮疽的将领可谓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遇到这样的将领,手下士卒没有不尽心用命的。
木三从招募他们从军至今已经四个月了,虽然每天也是和他们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地铺,训练时也是同甘共苦,从来不打骂体罚他们,但是训练时木三要求严格是出了名的,所以说士卒对他敬重之余都有几分忌惮。
木三咧嘴一笑,不顾士卒的反对,伸手就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卒搀扶了起来。关切问他有没有受伤,身体的哪个部位不舒服等等。巡逻的士卒在班长的指挥下也都上前把倒地的士卒搀扶了起来。好在他们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气浪掀倒,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再加上在军营里整天训练,跌倒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木三见他们都没什么事,就安排巡逻的士卒把他们搀回他们的营帐休息。
这时,典韦过来了。他的营帐距离木三的营帐比较近,听到外面喧哗就起身出来查看。一见木三的营帐已经支离破碎,满地狼藉,也是非常诧异。连忙上上下下打量木三,木三被他那狼一般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冲典韦没好气的喝叱道:“看什么看?有你这么看人的么?我是男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像是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一样。”
“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啊?谁有啊?”郭嘉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到了木三后面一句话,就忍不住问道。
等郭嘉走到近前,木三对郭嘉说:“刚才你姐夫……”没等木三说完,郭嘉故意大叫一声,表情夸张的说道:“哎呀!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辱没门风,龌龊苟且之事!你这么做怎么能对得起我那可怜的姐姐?又怎么能对得起典满我那外甥?又怎么能对得起家中年迈的老母?又怎么能对得起我们这班与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哎呀呀!典韦啊典韦!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你……你竟是一个这样的人,算我郭嘉有眼无珠,错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当做知己好兄弟,你……哎呦喂!”郭嘉正上蹿下跳,指指画画,口若悬河,唾沫乱飞说的起劲。一旁早就被气的满脸发紫的典韦一扬手,“啪”的一下就给了他一个大爆栗,脑门那块登时就变了色了,疼得他捂着脑袋壳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着圈儿。
木三一边忍着笑,一边出来圆场,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这里是军营,你们这般嬉戏,成何体统?”
在木三的假意呵斥下,两人夸张的垂手肃然而立,不再嬉闹。木三看看天色,对他们说:“快到点卯时间了,我去应卯,典韦你派人把这儿收拾一下,然后和子龙一起按照我们的训练计划继续实施训练,现在战事不断,必须加强将士们的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啊,我们为将者,要为士兵负责,也得为他们的家人负责啊!奉孝,现在时辰还早,你就先回营帐歇息去吧!噢,对了,早饭后你让工匠准备一个精致的锦盒,要这么大。”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尺寸。郭嘉和典韦二人连声应诺。
安排完毕,木三转身向中军大帐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一声“哎呦喂……”得惨叫。木三不用回头就知道郭嘉又被典韦收拾了。他不禁苦笑摇头,这哥俩儿,一对活宝。
中军大帐内,秦颉等众人集合点卯完毕,环顾一下左右,微笑的说道:“诸位,今天是钦差大人对诸位考核的日子,不知道你们是否都准备好了吗?”
下面诸人左右互相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回禀太守大人,卑职等都已准备好了。”
秦颉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诸位都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本官就不一一提醒了。此次钦差大人对诸位逐一考核,用意深刻啊,既然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本官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了,待会大家早些退去,早饭后我们一起前往县衙,接受考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早些散了吧。”
于是,众官员、将领一起向秦颉告退,陆续离开中军大帐。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以后,秦颉问自己从南阳带来的幕僚:“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一个样貌清瘦的幕僚拱手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已经从缴获的物资里挑了三件上上等的货色,就等大人你过目了。”
“噢,东西在哪?拿来我看看!”秦颉语气平缓的问道。
“就在大人的寝帐里。”
“哦,那我们一起看看去。”
众幕僚随着秦颉进入寝帐中,只见在案几上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清瘦的幕僚快走几步,来到案几前,伸手打开一个比较小的锦盒,递到秦颉面前,脸上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对秦颉说:“大人请看。”
一阵晶莹柔和的光从锦盒中散出,秦颉定睛一看,不由得面露喜色,原来锦盒里面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冰晶石夜明珠。光洁浑圆的夜明珠静静地躺在锦盒里,在昏暗的寝帐中散发着莹白的光芒。
“嗯,不错!”秦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问清瘦幕僚:“其他的两件是什么?”
清瘦幕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又打开一个稍大的锦盒,从里面捧出一盏精雕细琢,做工精湛的岫玉香薰来。
秦颉见香薰玉质圆润,刀工细致,可谓玉之极品,又点了点头。随即把眼光看向最后一个锦盒。
清瘦幕僚轻轻地把香薰放到锦盒中,又打开最后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把一把干净透明,栩栩如生的水晶龙凤呈祥茶壶呈到秦颉面前,这壶做得太精致了,尤其是那对龙凤雕刻的太逼真了,轻轻转动壶身,那龙凤就像活了一般,随着手的转动,游龙开始蠕动,玉凤开始展翼,整个帐中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的死死地盯着这把水晶龙凤呈祥壶。
好半晌,秦颉才回过神来,连声吩咐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去用过早饭,然后听鼓响在中军大帐集合,我们同去县衙,你们退下吧。”
秦颉摈退左右之后,独自坐在案几前把玩着这几件玉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说实话,他也不是一个不爱财的人,从他心眼里就不想把这几件极品玉器送给张让,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如今也只有忍痛割爱了。他的老上级胡太傅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张让是个贪婪骄纵的小人,他是个太监,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唯一的爱好就是聚敛钱财,喜好黄白之物,尤其是对玉器有着一种病态的痴好。所以胡太傅让秦颉准备几件上好的玉器,用来打点张让,免得像上次卢植一样因为没打点好张让派去的小太监,回来之后几句谗言就让汉灵帝大发雷霆,不仅罢了他的官,最终还落得一个锒铛入狱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