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刚派人去向秦颉汇报,帐外士兵进来通报:“将军,太守大人派人前来送信。”
“哦!”廖化一愣,随即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
士兵出去不久,一个传令兵快步走了进来,向廖化躬身抱拳,说道:“廖将军,太守大人有书信在此。”
说罢从怀中抽出一个封口加了火漆的信封,侧身递给帐中侍卫,侍卫连忙呈给廖化。廖化接过来仔细检验了封口火漆,然后打开信封抽出书信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廖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把书信递给黄全,然后向传令兵问道:“太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回禀将军。”传令兵欠身回答道:“临行之前,太守大人特别嘱咐,要我向将军交代,务必按信中指示办理,违者杀无赦。”
廖化阴沉着脸,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禀报太守大人,就说廖化会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的,请他放心好了。”
“诺!”传令兵转身离去。
廖化长叹一口气,转身对黄全说:“黄全,你去安排一下,按照秦太守的命令执行吧!”
黄全迟疑了一下,对廖化说:“将军,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啊,太守大人让我们佯败诱敌,我怕万一安排不到位,再有其他变数,到时候我们这三千士卒将会所剩无几啊!”
“黄全,不要再多说了。”廖化怒喝一声:“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你别忘了,军令如山,去吧,按照秦太守的命令执行,把我们的人妥善安排好,告诉他们,撤退时必须迅速,而且把不需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扔掉,要做足样子,别让贼军看出破绽。”
“诺!”黄全一拱手,沉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大帐。
叶城外,黄巾营寨,大帅张曼成挥起长刀用力劈在案几上,嘴里大声吼叫着:“廖化小儿,安敢杀我大将,本帅不把你抽筋剥皮,誓不罢休!”
“来人!”发泄了一通之后,张曼成冲着帐外大声喊道。
一名黄巾士卒应声慌忙跑进帐中,单膝一跪,恭声问道:“大帅!有何吩咐?”
“去,给我把赵弘找来。”
“是,大帅,小人立即就去。”黄巾士卒连忙起身,快步退到帐外。
不多会,一个身材矮小,但精壮无比的汉子走进帐中,向张曼成躬身抱拳,嘴里说道:“大帅,赵弘在此,大帅有何吩咐?”
看到赵弘,张曼成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从脸上硬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赵弘贤弟,来,坐。”
待赵弘坐下之后,张曼成接着又说:“杜庆被杀,你可知道?”
“什么?”赵弘吃了一惊,从座椅上站起身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我派他带兵攻击敌营,却被敌将廖化所杀,麾下五千人马,折了一半,真是气煞我也!”张曼成恨恨的说道。
赵弘一听,火也腾地一下上来了,他向张曼成一拱手,大声说道:“大帅,弘不才,愿领一支人马,必定踏平敌营,提廖化人头前来见你!”
“诶……”张曼成见赵弘斗志旺盛,心中暗喜,但是他有自己想法,他一摆手,向赵弘说道:“赵贤弟,稍安勿躁,我知道以贤弟之才,定能斩杀廖化,但是本帅找你前来,乃是另有安排,贤弟,你来看。”说着张曼成打开地图,对赵弘说道。
赵弘走到案几前,听张曼成说道:“我们自汝南一路而来,古城现在已经被我们拿下,你看这里是叶县,北边是襄城,再往北是颍川,波才正与朝廷右中郎将朱俊在此地交战,暂时无暇顾及我们,从这里往西是鲁山和宛城,南阳太守秦颉已经纠集人马准备和我们一绝高低,我们必须在波才与朱俊分出胜负之前拿下宛城,扩大战果,然后挥师北上,过洛水,直指洛阳,朱俊必定回师救洛阳,此时我们就南下,和波才一南一北,两面夹击朱俊,灭汉必将指日可待矣!”
“故此。”张曼成略一停顿,拿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准备把你留在叶县,一则继续围困叶县,让敌军必来救之;二则一旦波才败给朱俊,你便在此地阻挡朱俊西行,免得我们被朱俊和秦颉两下夹击,被动挨打。贤弟,我给你留士卒一万五千人,你看可够用吗?”
“不用那么多,一万足矣。”赵弘自信的说。
“好吧,那我给你留下一万精锐,此地之事,就拜托你了,贤弟。”张曼成也不再坚持,毕竟此地区区一个叶县,守城士卒不过六七千人,经过这几天被张曼成连续攻城,至少也伤亡了两三千,如果不是得到秦颉率军前来的消息,可能最多再过两日就可攻下叶县。
张曼成率领八万大军离开营寨,气势汹汹的向廖化营寨杀来。
廖化这边早就得到了探马的报告,听说张曼成率领八万大军前来,廖化心中不惊反而暗喜,本来他计划如果来的敌军少的话,就把他们歼灭。进一步激怒张曼成,非逼着他调动大军前来不可,如今一听说张曼成等不得了,已经调动大军前来,正中他下怀,正好借此完成秦颉下达的诱敌的任务。所以不等张曼成到来,就全体离营向宛城方向慢慢撤退,只留下一个空无一人的营寨,并给张曼成留了一封信,大骂张曼成,说什么他是婊子养的了,说他长得丑,他老婆养小白脸,给他戴了几顶绿帽子了云云。
张曼成在廖化大营外面做足了架势,当麾下士卒嗷叫着冲进大营时,只见大营中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张曼成不由得怒火中烧,待士卒把廖化留给他的信呈上来后,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看了没有几个字,又把张曼成气的是七窍生烟,“噌噌”几下就把信扯得粉碎,又恨恨的挥刀砍坏了几个帐篷之后,然后疯狂的吼叫道:“廖化小儿,我必杀你!”随即又率领大军向廖化追去。
廖化在前面走走停停,不时在路边找棵大树,剥去树皮,在上面写上几个大字,有时写“张曼成老儿葬身此处!”弄得张曼成以为前方有埋伏,就停止前进,多派斥候四下侦缉,到头来总是白忙一场,张曼成是那个火啊,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廖化。有时候廖化又在树上写道“张曼成他老婆和某某曾在此树下苟合!”张曼成是那个恨哪,看到这些字后气的手都哆嗦了,嘴也给气歪了。一路行来,这还没追出百里,张曼成就已经被廖化气的嘴上燎泡都起来了,他手下的士卒也都在抱怨,心里说这廖化也太缺德了,也太会糟践人了,你看把大帅气的,都有些疯狂了。一个劲的催促着士卒加快速度,士卒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嫌慢。
终于,在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道,正是颍水最大的支流---沙河。以前这里水深湍急,现在则是水深不及膝盖,两里多宽的河面平静的像是一面大镜子,微风吹起一丝涟漪,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禀报大帅,在河对面发现敌军的踪迹。”一名斥候从河对面骑马涉水而来,对张曼成说。
“全军听令,立即过河,追上廖化,杀他个片甲不留!”张曼成叫嚣道,这一路连遭廖化戏弄,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说罢率先驱马冲入河中,其他黄巾将士也随即争先恐后的跑到河中,向对岸冲去。
一时间,整个河道内密密麻麻全是头裹黄巾的黄巾将士,放眼望去,如同过境的蝗虫一样蜂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