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中,亚蕾克对着法阵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拳头,一副想要冲杀的模样。哈尔沉默的站在一边,没有丝毫的动作。因为他很清楚,虽然被气得要死,但是亚蕾克可不是没长脑袋的蠢货,事实上,她的聪明他早就体会到了。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是冷静的亚蕾克怎么可能被几句话就气得自爆行迹呢?
不一会儿,亚蕾克才气鼓鼓的重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骑士一嘟嘴:“啊~!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亚蕾克不满的冲哈尔低喊。
“因为你不会出去。”哈尔直接回答。
亚蕾克哑然,不服气的问:“你怎么肯定我就一定不会出去?兴许我一激动就出去了呢?”
哈尔转过头,定定的看了主人一会儿后肯定的说:“你没有做出激动地表现。”
亚蕾克无语了,小声地反问:“你还想我怎么激动?我都已经激动成这样了!”一边说,一边握紧拳头做出挥拳状。
“你将声音严格的控制住了,虽然我清楚地听到了你的声音,但是你的无论你表现得多激动声音却一直都压得很低。就像你现在这样。”哈尔毫不犹疑的回答道。
亚蕾克瞬间哽住了。半晌忍不住再次开口说:“可是你不觉得这个老家伙很过分吗?简直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大贱人!”
“还很虚伪。”哈尔补充道。“所以对于你的发泄情绪的行为我才没有制止,要不然你以为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中,你还在尽情的挥舞着你的手臂,即使你的手臂很短,就不会给别人造成不便吗?”
亚蕾克的脸刷的红了,看了看四周堆放的满满的木桶和有限的这点空间,她心虚的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小声说:“真是,哈尔变坏了。作为扈从骑士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主人呢!”
声音虽然很小,却也一丝不漏的传进了哈尔的耳朵里。哈尔没有回应,只是用温和的眼神注视了一下正低着头小声抱怨的少女就又把注意力放到法阵当中了。正低头抱怨的亚蕾克压根就没看到这一幕,还是在那里一直小声地嘀咕着,听到金黄藤蔓都是一阵哆嗦。
“你要是不想知道这个臭老头接下来的阴谋的话你就自顾自的在那啰嗦吧!”露娜西斯声音尖尖的耳语道。
亚蕾克立马闭上了嘴巴,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法阵的影像中。
只见马尔雷的房间中,老祭司和阿迦正一坐一站的低声说着话。中间不时地传来几声得意的笑声。阿迦一边听着老祭司的吩咐一边不停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兴奋。从法阵中的影像可以看出青年脸上的异样红晕和眼中掩不住的兴奋神情。
“马尔雷有多招人恨啊!怎么一说要收拾他,看看给这位勇士兴奋的!”亚蕾克明明说的是风凉话却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金色藤蔓在她的耳边爬上爬下,一边理所当然的说:“这还用说吗?爱情引发的仇恨呗!你忘了那位美丽的金发人鱼美人儿——梅丽莎了吗?”
亚蕾克嘴角一咧,吐槽道:“那位叫做梅丽莎的人鱼虽然大体上看挺漂亮的但是根本就不能细看好不好?压根就不符合我们人类的审美吗!”
回应她的是藤蔓的剧烈颤抖和听起来就像是要岔气一般的笑声:“在你看来,现在的马尔雷难道就和那位叫做梅丽莎的人鱼有很大的区别吗?或者说,你觉得,你的朋友马尔雷现在还是一个纯种人类吗?”
亚蕾克沉默了,对于露娜西斯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很想反驳却也实在没有理由。人类对于异族的排斥和蔑视到底有多严重没有人会比她还清楚了,别忘了,她还拥有一个具有远古巫师血脉的父亲和一个作为女巫的祖母。她可没忘记为了隐藏身份,平时父亲有多么小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落魄贵族一样生活着,她想,就算是杰弗妮姐姐和萨尼斯哥哥都不知道父亲的真正身份吧!这在神秘职业者中几乎就是不可想象的!这也是她渐渐走进这个世界之后意识到的。而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父亲韦德男爵拥有不同于正常人类的血脉——远古巫师血脉。那是真正的远古血脉,在现在的时代中,几乎可以代表着灭绝的血脉!
而现在,马尔雷忽然觉醒的海妖血脉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天啊,她觉得她实在是太忧愁了!
忽然,哈尔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法阵指去,一声含糊的词语脱口而出,一时间,原本属于老祭司和青年的耳语也像是在正常说话一样的音量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哈尔!你怎么会、会…?”亚蕾克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刚刚的那声咒语虽然含糊,但是亚蕾克却听得很清楚。那分明属于她所获得的传承中的古摩尔斯语,那可是相当具有难度的一种语言。也是即使在远古时代流传性也非常有限的一种高等施法语言啊!记得普修斯曾经告诉过她,那可是一种只掌握在有限的一些强者手中的资源。可是,哈尔他怎么会?她可不认为太阳神殿还会有这方面的学习,如果是那样的话,太阳神赫利俄斯的荣光得笼罩在整片卡帕斯才行吧!
哈尔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用眼神示意看向法阵,做侧耳倾听状。亚蕾克这才意识到当下不是像她忠诚的扈从骑士提问的时候,无奈只好把已经话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将注意力放在大祭司和青年阿迦的谈话中。
“明天你就去找马尔雷和他来一场能够诞生友谊的谈话,谈话的主题你可以随便想,就算是用梅丽莎当主题我都不会怪你,阿迦。但是你必须获得他的友情,最起码你们的关系不能像之前那么僵硬了。否则你知道我会怎样惩罚你的。”老祭司意味深长的看着青年小声说道。
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上和语言上的威胁,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话青年的脸顿时就煞白一片。可他还是鼓起勇气犹豫的说:“希曼爷爷,我一定会付出我最大的努力获得他的友谊的。但是您要知道,之前我们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我担心即使我给他多大的善意他都不会理睬我。”
“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我只看结果。”老祭司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也许你可以利用一下梅丽莎,我可爱的梅丽莎可是非常喜欢那个孩子的。也许,是当时的时候来一些退让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青年大惊,声音顿时大了起来,让一直以来仔细听着的亚蕾克顿时感到耳朵里面一片轰鸣,但是轰鸣中她隐约听到一声质问:“梅丽莎是我的!怎么可以将她送给那个杂种!”
等到轰鸣声好不容易渐渐平静下来,亚蕾克禁不止哀怨的揉了揉耳朵,在看一旁仍在面不改色的关注着法阵的哈尔,她佩服极了!
马尔雷的房间中,气氛一片凝重。青年阿迦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简直就是一片青白甚至连嘴唇都看不出血色。激动过后,青年阿迦顿时后悔无比,恐惧不满的他的脑海。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的孩子,阿迦。即使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的看着长大,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冒犯。牢牢记住你这次的错误吧!还有,别忘了我的命令。获得马尔雷的友谊,撮合他和梅丽莎。如果在下一次的月圆日时两人能有结果是最好的了。”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法阵中就彻底失去了老祭司的身影。这代表着他已经离开了法阵所能监控的范围。
“这么快?”亚蕾克和哈尔都是一阵愕然。虽然来时两人已经见识到老祭司不同于他年纪的矫健身手,但是很显然对方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看样子真的是被那个叫做阿迦的青年气着了,否则怎么会一反常态的用这么干净利落的动作离开呢!完全就不符合他低调的风格啊!亚蕾克不禁恶意的揣摩:“难道这个叫做阿迦的青年是他的私生子?要不然怎么别气成这样了还宁肯自己忍着?不过,如果他是他的私生子,那他刚开始答应人家让梅丽莎和这个叫阿迦的青年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人鱼族不讲血缘?不会吧!”她呆了。
法阵中,只有青年阿迦一个人的影像在里面,可以看出刚刚的事情也把他下了个够呛。老祭司都走了好一会儿了,他才好像被人从水里就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坐到地上。
之前亚蕾克两人就已经从马尔雷那了解到人鱼族只有面对极大的惊恐的时候才会发生这种情况。据说是作为可以自由的在水中生活的种族,他们的身体中有大半都是由水元素组成。只有在死亡或是受到极大的惊吓的时候身体中的水元素就会不由自主的从身体中挤出来,就像是现在这样。
“你怎么看,亚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