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了,叫小妹起来吃饭,一会就迟到了。花说。
怕什么,就迟到几次怎么了,我以前天天不去都可以。晓回厨房去煎蛋。
你。花无语,因为好像以前他也是喜欢迟到的。
临行的时候,晓往女儿的书包里又是塞水果又是塞零食,交代她注意身体,想吃零食就尽管吃,没钱就打电话回来,去KTV什么的地方要担心什么的。总之,晓鼓励女儿向不良少女的方向发展。她的理由是,少年时候就要尽兴地玩。
等花开机车带女儿到学校的时候,果然还是迟到了,而且是将近一节课。
家长会是下午才开,我逛一逛再回来。花送女儿到教室门口,然后开着机车绝尘而去。
雪裙只能对着爸爸的背影摇头。
花已经变成另一个人,只是他自己并不自知。
下午,虽然雪裙发了几条短信提醒他,但他还是迟到了。
你喝酒了?雪裙鼻子一动就知道爸爸喝了很多。
花笑着说,只一点,吃完饭,闲着无事,就喝了一点。
快进去吧。雪裙急得直推他。
花从后门进去,坐到班级上唯一的空位上,那应该就是他女儿的位子。
一班的家长,只有两种人,一是爸爸,二是妈妈。没有了贫富之分,没有职务之别,大家都是平等的。
学生都等在外面,有面无表情的,有焦急等待的,有心平气和看书的,有不停转圈的。雪裙则和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聊天。
你爸爸很酷。一个女孩对雪裙这样说。
如果你在他年轻的时候遇见他,你会爱上他。雪裙认真地说。
你好。花身边的男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男子也穿西装,不打领带,西装已经有些旧,但穿在他的身上很和谐。他应该是要经常穿着西装去公司的男人。
你好。花轻声答。
怎么来得这样晚?男子问。
花说。去喝了点酒。
怕不止一点吧。男子微笑。
花笑而不答,觉得有些热,拉掉领带,解开了上面三个扣子,并准备把西装脱掉。
不习惯穿西装?男子又问。
花本不想答,但对方是雪裙的同桌的家长。他说,我只在参加葬礼的时候穿。
那你可真幸福,我可是几乎每天要穿。男子由衷地感慨。
然,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已经他们被班主任老师点了名。
你是雪裙的爸爸?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老师问他。
是。花回答,在迟疑着是否要站起来,但终于还是坐着,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家长而非学生。
您是小君的爸爸吧?
我是,抱歉,打扰大家了。花身边的男子的脸上立刻装上标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