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府上,重伤的“麻宗尧”刚刚被带回来,流着泪的母亲还未关心足够,麻奎已是到来,将她撵了出去,大门紧闭,房间中只剩下麻奎,麻长云,麻宗尧祖孙三人。
“麻宗尧”对着二人恭敬行礼,语带愧疚地道:“爷爷,父亲。”
“哼!”麻奎一声冷哼,怒气腾腾地道:“你还好意思叫我爷爷?我早说过叫你不要与麻正海走得太近,你说什么屁话要两脉联合才能斗垮麻青山,现如今吃了人家的大亏了吧?我如今丢掉大长老的职位,我麻奎一脉今后危矣!”
麻奎悲愤交加,麻长云立即劝道:“父亲息怒!”
扮作麻宗尧的苏小弟哭丧着脸,道:“我没想到麻正海竟然出尔反尔,还暗害我,他们一脉尽是短视之人,宗尧一时失察累及整脉,对不起爷爷和父亲的养育之恩,宗尧这便自刎以谢爷爷,父亲。”
苏小弟说到这里,当即便强行起身要去拿一边桌上长剑。
麻奎见自己的孙子竟然起了自杀之念,心中也是一恸,手轻轻一拂,便将苏小弟又推回了床上,叹气道:“诶,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当初暗算外姓养子,我毕竟也是同意了的。”
只要麻宗尧能娶到麻月琴,那么麻青山若亡,下一任族长最有机会的必然就是麻宗尧,如此麻奎一脉定会更加壮大,而当初麻宗尧的计策很难被麻青山察觉,所以麻奎当时就同意了麻宗尧的想法,现在他却是后悔莫及。
卧底的第一天看来就有所收获,即将探出秘密,苏小弟脸上的悲苦状更加浓了几分,如今的苏小弟唱做俱佳,表面上演着苦情戏,心中却是洋洋得意地与苏阳保持着心念联系。
不过他表面上仍旧一脸后悔的样子,叹气道:“可惜计划还是功亏一篑,没想到那个外姓废物竟然能死而复活。”
“是啊。”麻长云一声长叹,转而对着自己的父亲道:“宗尧本来的计划还是非常完美的,只是可惜了,养子竟然能莫名其妙地死而复生,不过我一直不明白,父亲,麻青山为何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外姓之人,难道他想将族长之位传于那个姓苏的?”
麻奎淡淡地扫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沉声道:“这不可能!麻家自来就是传统自闭的家族,就算麻青山同意,麻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别看现在老五,老六,老八他们都支持麻青山,但若麻青山敢于公然将麻家交给一个外姓之人,他们必然也不会同意。”
苏小弟坐在床上,一脸沉痛得听着二人说话,他本身对于许多事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所以能不说话则尽量不说话,以免露出破绽。
“那麻青山为何还会这样做?”麻长云追问道。
“这件事我曾经也考虑过……”麻奎沉吟了片刻,道:“很有可能这是麻青山与吕如云的约定,不要忘了,当初若没有吕如云,他麻青山又如何能坐稳这族长之位?”
“可是吕如云不是已经离开麻家很多年了吗?是不是死在外面了都不知道。”苏小弟插了一句嘴道。
麻奎淡淡地看了一眼苏小弟,然后才接着道:“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麻青山能一直得到老五他们三个的支持,虽然有他的手段在里面,但是自从原配夫人死后,麻青山从未表现出丝毫要续弦的意思。族长之位绝对不可能传于女流,面对麻青山即将后继无人这一现实,老五他们三个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能一直坐得住?我思来想去,只猜到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苏小弟心中一动,立即追问道。
麻奎双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双眼缓缓道:“麻青山是想传位于苏阳与麻月琴之子!”
“这怎么可能?”苏小弟还没说话,那边麻长云已是惊道。
麻奎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个长子各方面皆是一般,若生在普通家庭则罢,生在麻家却是显得能力不足。
麻奎表面上不说,但心中却是一直隐隐有个梗,如果长子有麻青山一半的修炼天赋与手段,他麻奎一脉也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局面了,也正是因为儿子不堪重用,他才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孙子麻宗尧身上,但孙子历练不足,以至于发生了今天的情况。
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麻奎意有所指地道:“这怎么不可能?只要苏阳与麻月琴之子改姓麻就成了。”
麻长云闻言思索了片刻,很快他便恍然大悟地道:“对啊。这样一来孩子不仅有了麻家血脉,而且也非外姓,再继承族长之位,纵然还有些阻力,但是只要得到五六八三位长老的支持,其他像三长老九长老这些中立派必然也会跟风支持的。原来麻青山打得是这个算盘,怪不得他一直在设法打压我们这一脉以及二长老一脉。”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麻青山的算盘在麻奎的老谋深算之下,竟也无所遁形。
麻奎点点头,道:“这事在历史上已有先例,麻青山便是想效仿前人。不过……”
“爷爷,不过什么?”苏小弟眼中异光一闪,问道。
麻奎对着自己的孙子微微一笑,道:“不过麻青山算漏了一点,外姓养子修炼天赋奇差无比,即便孩子有了麻家血脉,受外姓养子所累,在修炼玄功一事上必然也是寸步难行,何况没有另外一个吕如云的帮助,又没有麻青山的手段,那个孩子想要继承族长之位绝非易事。”
看到自己的父亲深谋远虑,竟是早已将整件事情看得如此透彻,并且分析利弊切中要害,麻长云一脸崇拜之色问道:“那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
麻奎冷冷地回了麻长云一眼,这个儿子不善思考,什么事都等着别人替他谋划好,自己若是不在了,整个一脉恐怕也难以为继,想到这里麻奎将视线转往孙子,暗叹一声:“必须抓紧培养宗尧了啊,以后整个一脉的盛衰都将落在他的头上。”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麻奎才回答起麻长云的问题,语气如常道:“很简单,养精蓄锐,避其锋芒,静静等着事情的变化!”
麻长云听了个不明所以,苏小弟也作出不解之状。
麻奎见状思索了片刻,才补充道:“我说的东西,麻信那老匹夫必然也看了出来,要不然他不会拒绝宗尧的合作,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偃旗息鼓,等着麻信那老匹夫和麻青山拼个你死我活再说……现下最重要的事是比斗会,麻青山想要苏阳借助这次比斗会在几名长老眼中混个脸善,渐渐改变养子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以便将来好让他的儿子登位,毕竟以前的养子可说得上是人见人厌,麻青山怎会不设法一点点将长老们心目中那些坏印象抹去?”
麻奎话还没说完,麻长云已是抢着道:“父亲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外姓养子在比斗会上出丑,破坏麻青山的计划吗?”
麻奎冷视了他一眼,哼道:“如果你再聪明点就好了。”
见到父亲这样直白地羞辱自己,麻长云一时哑然。
麻奎见状也没有放弃放过他的儿子,而是接着道:“因为宗尧的事,我们现在已经成为麻青山的眼中钉,如果再那样做,你是想他尽快将我们铲除吗?”
麻长云一脸难堪之色。
“爷爷别怪父亲了,他只是一时心急了而已。”苏小弟插了一句嘴。
麻长云闻言立即向苏小弟投去一缕感激的眼神,在他心中还是儿子亲一点,自己的父亲很少会为自己留颜面。
麻奎对着苏小弟点了点头,才转而对着麻长云道:“麻信老匹夫不是蠢人,他岂会看不出麻青山的意图,我们什么都不必做,他自然会想法设法破坏麻青山的计划。”
“爷爷真是深谋远虑,竟已算准了一切,宗尧还需要多多向爷爷学习。”苏小弟佯装赞叹道。
对于这番夸奖,麻奎并没有露出丝毫得色,而是劝慰道:“宗尧,这次比斗会是以团队的形式参与,到时候你千万别出头,一切任凭麻正海做。”
苏小弟赶紧点了点头,道:“爷爷说得极是。不过麻正海这种小人,我在公审会上指证他,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现下又伤得这么重……”
麻奎点了点头,称赞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如今能有这番觉悟也算是亏没白吃,还有三天就要举行比斗会了,你这几天安心养伤吧,我会让人给你送最好的疗伤药来,你母亲那里我会给她说清楚的,这三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
“宗尧一定不辜负爷爷的期望。”苏小弟一脸郑重得道。
麻奎点了点头,转头对着麻长云道:“长云,我们出去吧,让宗尧好好养伤,应对三天之后的比斗会。”
麻奎与麻长云一起离开,苏小弟暗赞妙极,他本来就是怕与那个女人相处得太久,露出什么破绽被人发现,现下麻奎一句话算是彻底解决了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