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雾气阑珊,透着雾衣朦胧的夜莺如似雾里高歌,一声一声似拨云见雾,远远的在群山中回荡。夜风拂过黑雾中朦胧可见的山峦,拂过飘扬慢舞的柳枝。长州大街一道长长的身影随着月色越行越进……
“他娘的,我这少爷做的太失败了……”
唐少爷背着昏倒的张灵吃力的一步一步往吴县走。看着周围雾色飘零,在那窜入鼻息烟雨味里,脑中不由想起方才那首诗。那首道出苏文雪姓名却字里行间不带‘文雪’二字的诗。
唐少爷背着张灵累的满头大汗,只的苦中作乐,尽量让脑袋胡思乱想。想想四周的夜中江南烟雨,没用还是累。再想想沈布欣的化骨眠掌,没用更是累!再他想到苏家里那潭温泉之时,顿时觉得疲劳尽去,他无耻的笑了起来,若然当时在早几月在冬天麻雀们不来打搅,或许便能看见这苏文雪曼妙的身子了,她胸前的那一对硕大……想到这里,唐少爷嘴角挂着那YY的笑意,背着张灵摇头晃脑的吟道:
一晃一晃又一晃,
三四五六七八晃。
波涛汹涌晃不停,
伸手捏来行不行?
唐少爷此刻那无耻的表情似乎全然忘了背上还的重物,一想到这些龌龊犹如醍醐灌顶瞬时精力充沛,心头大乐,脚下箭步如飞?嘴里直念“好湿,好湿……”
…………
远处山峦连绵,云如腾龙,霞似沧海,轩亭望去尽收眼底,这一处轩亭朱红四柱擎起,听风看雨,儒雅如仙,亭外颜色单一的青石小路;一路连绵到一前方小小碧潭。
一位素衣公子摇着扇子看着四处诗情画意的天地,这位公子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征明,他此时赞叹道“举头仰望苍穹,侧耳谛听天籁,风舞树海竹林,轩亭品儒,青石铺路。子畏啊!这处轩亭建筑的如此,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唐少爷一身家丁杂服,黑碳般的脸,竟然还是他的‘小号’打扮。此时他撑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闻文征明此言无所谓道“钱不多,七百两就建成了!”
那边张灵原本正斜靠着桌,翘着二郎腿,嘴里啃着瓜子,突然闻此言‘噗’的一声喷出口中瓜子皮,瞪着眼珠,大跳而起道“这轩亭你他娘花了七百两?你上次还叫我抄蛋不叫厨子伺候?你他娘的抠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想飞黄腾达便要对自己狠点!你小钱不出大钱怎入?自己家的庭院都跟狗窝似的,将来哪个达官贵人会与你打交道谈交情?”唐少爷翻翻白眼,一副观音大士点拨孙猴子似的。浑然忘了自己的昆仑奴装扮。
“话虽如此……”张灵倒也聪明一点就透,眼珠子一转才坐下来,嘟囔着道“七百两!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吧……”
“子畏啊!你不是说邀我教你写字吗?你穿成这副‘昆仑奴’的模样是做甚?”此时文征明将欣赏远处的视线收回,转过头来疑惑的道。
唐少爷想了很多东西,他知道历史是不可改变,否则将来的世界将完全不同或许根本就没有将来。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学会这个时代唐伯虎的所以本领,并且青出于蓝还要比他更甚。他想学,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凭着后世的见识其实都不难,唯一难的便是古文,写字!所以他请来了文征明,后世皆传唐伯虎乃诗,书,画,字四绝,堪称江南第一才子。这些都是野史传下,其实不然。叶慕白亲身经历这个时代,祝枝山的书法造诣才堪称冠绝江南!而文征明的文章和丹青也丝毫不在唐伯虎之下。
“征明啊!你也知我脑袋记不清前事,其他还堪可突发其智,蒙混过关!而字迹,古文,我却是忘了个干净。如今邀你前来一道去允明兄家赐教一番,如若我不做这身打扮实乃出不得门啊!”唐少爷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
“说的堂皇!你不是怕苏文硕相邀三月十五切磋才艺!你比输了丢人吧?”张灵在边上撇撇嘴没好气的又道“他苏文硕有那么可怕吗?你这般胆怯!”
唐少爷听在耳里,脸色一变,想起苏文硕背后的妹妹苏文雪,便气恼道“废话,他背后有高人撑腰,而我背后是贱人捅刀!”
“好你个唐伯虎!你说谁贱人?你个坑爹的祖宗!以为我不知,你上次坑了东瀛人一个宝贝!我说拿出来哥几个看看你也不愿意。打和你认识便瞎了我的眼,我算是看清你了!”张灵近日与唐少爷捻在一起说说闹闹学了他许多‘现代形容词’此刻倒是学来反客为主,一阵怒骂!
“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唐少爷瞪着一双眼亦是对其大吼。
“好了好了!你二人从小便是这般没个安生。自家兄弟做甚呢这事!”文征明脾性温和,上前打着圆场道。
“少爷!少爷!”管家昆伯也不知怎得了,每次有事禀报总见着自家少爷不是饿肚子,便是被人骂。老头儿心头暗道,难道自己与少爷八字不合?
“哦!昆伯来了!有何事?”唐少爷也不好当着管家的面大骂其次,转过头缓了缓情绪便问道。
“门外有一位女子求见!称自己是苏家大小姐,苏文雪!”昆伯顿了顿道。
“苏文雪!?”唐少爷吓了一大跳。
文征明闻言一惊,默默念着‘苏文雪’三字思索着。边上的张灵怪叫一声道:“唐伯虎你到底干了什么?上次我昏倒在那苏家,回来后皆是你向我说了那边的事情,说什么那日看见的大美女便是苏文雪……”“住嘴!”唐少爷怪叫一声冲着其张灵大喊一声吓的后者顿时楞了!心下却是惊的够呛,这小娘们上门干什么?自己这打扮是小号‘华安’,她所认定的唐伯虎是张灵,这张灵还跟傻子似的就站自己边上呢?现下穿帮了还不得玩完啊?
日了!这个苏文雪断然不能让她进来。想到这里,他连忙对昆伯急声道“说本少爷已经睡下了,千万别让她进府!”
啥?少爷真是的,赶人走不找个好理由!现下这时辰别人方起床,怎么就睡下了啊?昆伯发了一会楞,摇摇头转身想去把那漂亮的小姐打发走。
“唐伯虎!唐公子在不在?我家苏小姐有找!”忽然远处传来一道脆声传来,一个绿衣丫鬟竟然依着一位美貌小姐过来。
唐少爷定晴一看,那小姐不是苏文雪是谁!一拍脑袋大呼糟糕,看着正发愣的张灵一脸。唐少爷情急之下抹了把脸,沾了满手的黑碳一个上前便通通抹在了张灵那厮的脸上……
“我……娘的……你干什么……”张灵被抹了满脸的黑炭灰正破口大骂。
“住嘴,二楞子!等下一句话也别说知道不?!”唐少爷说的认真这样还不放心,拿过桌子上垫酒壶的手帕,将张灵的整个头捂了起来。
“这是……这是……”张灵嘴里嘟囔却认其施为,因为虎子哥郑重的喊自己二楞子时一般很认真。
唐少爷有苦说不出,这人要一撒谎啊!就要有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他娘的没完没了了!这苏小姐上次也答应过那自己二人偷上苏家的事不对人提及。原本还道这事过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会在与那妮子见面了。没曾现在这妮子忽然找上门了,要是身份穿了帮知道自己骗的他,以那妮子的聪明脑袋只不定会想出个啥事来整自己。所以断然要瞒,还要瞒到底。
那边苏文雪与其贴身丫鬟款款而来,她远远便看见轩亭里的‘昆仑奴’。自然的这么大一块黑碳站在那里怎能不显眼啊!
文征明此时正泛迷糊,这江南第一聪明人苏文雪什么时候和自己兄弟唐伯虎有交情了?日啊,这小妞过来了。唐少爷撇了眼远处走来是苏文雪。不动声色的,道“文征明!记得啊!此时此刻我不是唐伯虎,我只是唐家一个下人而已!”
文征明虽然不知唐伯虎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兄弟相求岂有不诺之礼,看着他微微一下,点点头便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让本公子与你这下人,做几首打油诗可好?”
“作诗?”唐少爷一楞,再撇眼那边越行越近的苏文雪。作诗也好,怎么的这江南第一聪明人也是有修养的吧!总不会别人正吟诗作对,他楞是插上一脚吧?望着文征明一笑道:“那小人便与文公子念是一首打油诗!”
唐少爷说着正了正家丁小帽,仰着一黑脑袋道:
守得家业好辛苦,偏又娶只母老虎。少爷还当有前途,换做他人吃喝赌。
文征明与包的跟粽子似的张灵听其一诗顿时面面相觑,诗中是一个家丁叹息少爷唐伯虎守家业辛苦,还娶了沈布欣这般凶悍的老婆!文征明摇着扇子顿时接道:
人世终归有些苦,吃喝嫖赌二百五。夫人歹毒一纸休,免的断肠心儿揪。
苏文雪静静的站在轩亭之外,原本那昆仑奴念出第一句诗时,她便已经听到了。不过打搅人吟诗作对是不礼貌的行为,他苏大才女自然不会做的。只是如今听着那文征明吟出这接的诗句,脸色便不悦起来,忍不住接口吟道:
夫人歹毒一纸休,此言必遭世人羞。宁教打子莫休妻,孤独一世惨凄凄。
文征明闻言一楞,看着这闻名不如一见的苏大才女果然是聪明绝顶,眼下也有些佩服这奇女子,随而话音一转接口吟道:
人世终归有些苦,休妻孩儿怨父母。天下女子皆一出,总叫男儿来欺辱。
唐少爷见苏文雪居然插嘴吟来,日了!这小妞真是爱添恼。脸色变了变,也不敢看那小妮子。好在文征明接了诗句,他继续接道:
总叫男儿来欺辱!唐老夫人不知处。不怕海内存知己,就怕婆媳闹问题。
文征明听着点点头,唐伯虎娶了一房小妾沈布欣,方才定亲那大夫人处处针对。原本唐老夫人还打着圆场,左右不相帮。可现如今大夫人秦冰岚有了身孕。老夫人自然帮衬她多些。想到这里文征明笑了笑接口道:
就怕婆媳闹问题?不孝有三无后大。再添一子娘玩耍,承欢膝下笑哈哈!
唐少爷这下被接的苦着脸摇摇头,轻叹一声吟道:
承欢膝下笑哈哈?少爷有苦泪哗哗!生儿育女很难办,莫当鸡儿生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