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苓苓身子恢复好了,周家也上门了,李苓苓猜测是隔壁的何氏给送的信。曹氏领着三个儿子上的门,曹氏的意思李苓苓好好回去,就不追究她私自跑回娘家的行为了,不然的话就要李家好看。这话激得李德海也震怒了,让儿子和孙子将这些人赶了出去。
曹氏虽是被轰了出去,可人家嘴角噙了一抹轻蔑的笑容,看得柳氏觉得不是好事。果然没多会儿,族长和里正跟在周家人的身后过来了。族长颤巍巍地说道:“德海啊,你亲家不追究苓姐儿偷跑回娘家的事,只要你们将苓姐儿送回去。不然他们可要给苓姐儿休书啊,咱们村的女娃儿还没有哪个是被休回来的,德海啊,你可要慎重啊!”
李德海听了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柳氏已经忍不住了,上前就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跟族长和里正说了一遍。那两人听了也气得够呛,这也太不把李家村的人放在眼里了,总之就是混蛋到了极致。曹氏忙抢在族长开口之前说道:“我儿也很是后悔,所以主动来接老二媳妇。不然就这一点不告而别偷回娘家,我就能让我儿写下休书,看你们李家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我们都不计较了,你们还拿着以前的事说个没完,看来是想我们家写下休书。是不是啊?老族长!”这句话顿时将老族长噎在了当场,左右不是个事啊!后来还是族长斡旋了半天,周小波立下了保证书,保证再也不打李苓苓了,就将李苓苓接了回去。
李苓苓回去后,也就三天没挨打,后来的日子周小波是想打就打,根本就不在意那留在李家的保证书。李苓苓每日里度日如年,又不敢再跑回去,怕跑回去又让他们给接回来。从那以后,她就是在煎熬中越来越麻木,所有的活儿都是她干都无所谓,这样她才不会觉得日子难捱。可就是这样还是经常被曹氏骂,被周小波打。李莎莎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来,李苓苓可能会撑不了多久时间了,后果李莎莎都不敢想。李苓苓激动得久久不能平静,李莎莎没办法,只得给她喝了碗温热的牛奶,这才和她一起躺下。
第二日早上,李莎莎和李苓苓还没起呢,外面就一阵喧闹声响起。李莎莎让这嘈杂声给闹醒来,她气得大喊了一声:“秋兰!”秋兰从外面跑了进来,给李莎莎行礼:“郡主,有何事吩咐?”李莎莎揉着眉心:“这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闹?”秋兰小声说道:“周家的找过来了,还叫了族长和里正都来了。”李莎莎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个王八蛋,不好好在家撅着腚等自己去踢,还敢闹上门来,她忙低头看了眼李苓苓,李苓苓也被吵醒了,睁着一双仿若受惊的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李莎莎忙安慰李苓苓:“苓苓姐,不用怕,一切有我呢。”说完又指着秋兰说道:“赶紧给我洗漱换衣服!”秋兰应了一声,出去打水去了。不一会儿,秋菊和秋兰一起进来了,一个端着盆水,一个拿着毛巾等物。三下两下收拾完,秋菊还给李莎莎梳了个飞天髻,插上了象征着郡主身份的八尾凤钗,她今日就是要拿身份压上一压。
收拾停当,李莎莎留了秋菊守着李苓苓,让秋兰和秋桂扶着她往外院去了。到了堂屋外,她冲着秋兰使了个眼色,秋兰马上高声喊道:“郡主娘娘驾到!”秋桂则上前将堂屋的门推开,秋兰扶着李莎莎进了堂屋。堂屋里还真热闹,族长和里正刚从上座跑了下来,走到门边迎接自己,李德海、小张氏、李德河和郑氏几人陪着族长坐在上座,而李宗亮、柳氏、李先平和周氏则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除了李德河和郑氏,其他的人都站起身来准备过来行礼的,李莎莎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郑氏和李德河将他们都拉着坐下了。只剩下右边椅子边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领着三个小子站得远远的,正偷瞄着自己。
秋桂走上前去气势如虹地喝道:“哪里来的刁民见郡主娘娘驾到还不跪迎?”那老太太和三个小子顿时噗通几声全跪下了。李莎莎想那几人就是周氏母子三人吧,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回看周家还有什么气势能使得出来。李莎莎在上座也找了椅子坐了下来,秋兰和秋桂马上守在了椅子后面。
李莎莎坐定以后才冲着老族长说道:“老族长,您老太客气了,您可是咱们族里的老祖宗,莎姐儿哪里敢劳您的大驾去迎接啊,里正爷爷麻烦您赶紧扶老族长坐好!”安排好几人坐下,那周氏母子四人趁机也站了起来,还想回他们原来坐的椅子那里坐下的。李莎莎见状,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那欺负我苓苓姐的是何人?”四人吓得不敢坐下,又不敢应下这句话,都在那里暗自哆嗦。
柳氏可不管那么多,已经冲了上来,拉着曹氏和周小波到了李莎莎面前:“莎姐儿,就是这两人,蒙骗我家苓姐儿的嫁妆,天天打骂苓姐儿。”说着又想起李苓苓身上的伤,不禁又掩面哭了起来。李莎莎忙说道:“秋兰,快扶我大伯娘去椅子上坐下!”秋兰忙上前将柳氏扶到刚刚她坐的椅子上坐下。
李莎莎鼓着眼睛看那两人,曹氏生的尖嘴猴腮,脸上没有二两肉,一看就是个刻薄的人,那周小波果然看上去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哪知道却只是个戴着面具的斯文败类。两人让她看得有些哆嗦,只觉得这女子的目光凌厉,如果那目光是刀的话,已经让李莎莎的目光砍成了十七八块了。曹氏虽是一双腿都要站不住了,可她还是在做垂死的挣扎,兀自在那喊道:“郡主娘娘,民妇冤枉啊!”李莎莎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冤枉,是你没拿我苓苓姐的嫁妆还是你儿子没有打骂我苓苓姐啊?”
曹氏忙摆手:“郡主娘娘啊,这嫁妆只是老二媳妇放在民妇这里而已,民妇也只是怕她夫妻二人年少无知,大手大脚地将银子都花了去。民妇这完全是一番好意啊!”李莎莎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好意啊!那为什么我苓苓姐病了,你却不出钱抓药呢。”曹氏又喊冤枉:“虽是没有给抓药,可那郎中的诊费是民妇付的啊!”李莎莎点点头:“行,暂时记住你说的话。本郡主再问你,你儿子将我苓苓姐一脚踹得小产了,你却是连饭都没有给她送一回,等她从家里养好回去,还变本加厉地让她干活,没事就骂她?”曹氏没想到李莎莎知道得如此详尽,这话却是没法回答,答了就是虐待儿媳妇了。
李莎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又转身看向一边跪着的周小波:“周小波,你拿了我苓苓姐的压箱钱干什么去了?”周小波低着头答道:“抓药去了!”李莎莎哦了一声:“是在哪个药铺里抓的药?花了多少银子?”周小波根本没有抓过药,这一时哪里编得出来,就愣在那里没有答话。李莎莎又问道:“我苓苓姐让你踢得小产,你连药都不给抓回来,还去外面花天酒地,将银子花了个精光。你在我大爷爷家写了保证书,再也不打我苓苓姐的,为什么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都是新伤摞旧伤的。”周小波哼道:“她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管不着。”李宗亮听得这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照着周小波的脸就砸了上去,顿时将周小波打了个满脸开花。
曹氏见李宗亮动手打了她儿子,忙上前帮忙哭喊道:“没天理了,你这老不死的敢打我子!”李宗亮听得这老婆子这话,又抬脚踹了周小波一脚,周小波没防备,一下子挨了两下。他哪里受过这个,嗷的一嗓子就站了起来,向李宗亮扑去。
他还没扑到李宗亮,只觉得眼前一花,秋兰已经一脚踹到他的左小腿上,只听得喀拉一声,周小波抱着左腿痛苦地倒了下去。周家大郎和三郎见这情景都双双扑了上来,秋桂见状早已几个错身就到了两人跟前,在两人的肩膀处轻轻一捏,两人都嚎叫着抱着胳膊摔在了地上。曹氏一看没一会儿工夫,三个儿子都倒在了地上,这才有些害怕起来,跪在地上冲着李莎莎玩命地磕头:“求求郡主放过我的儿子把!”不一会儿工夫,她的额头已经磕得鲜血淋漓。李莎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怎么着,不闹了?”
曹氏哭喊道:“不闹了,民妇再也不敢闹了,请郡主开恩,饶过民妇的儿子们吧!”李莎莎摇头:“可你儿子写了保证书了,保证再也不打我苓苓姐了,可他手欠又打了。曹氏,你说如何是好呢?”曹氏吓得赶忙说道:“保证书说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