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许再走近一步,就停在那。”
见陈强一步步走来,离自已还有两个座位,陈二槐立即喝停,道:
“把你的工作证拿出来。一只手放入兜里,慢慢掏出来,另一只仍然举着。”
陈二槐的反侦察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还别说,为了实现劫机这个宏伟的目标,他可是认认真真地研究了好久反恐米剧呢。现在的情形,他可是按照反恐人员的作法,一步步反其道而行之的。
不过,这样逆反情节,也造成他头脑过度紧张,头上再度泌出了汗水。
陈强知道,现在最不能做的是激怒对方,同时也要尽量争取对方的信任,所以他依言,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工作证,然后慢慢用一只手指翻开,露出里面的内页举给对方看。
陈二槐并没有近视,这么近的距离,他当然看得到工作证上的内容。
咦,没想到还真是一位省委副书记,看来,自已这次摸到大鱼了。如果把这位副书记挟持到小岛上去,那么自已的“英雄”形象又要加分了。
“太好了,你慢慢走过来。”陈二槐一阵狞笑,见陈强真地慢慢走近他的身边,他手里拿着的枪把突然一击,砸中手上勒着的空姐的脑袋,但是他控制着力度,只是让空姐吃了痛,顿时空姐便呻吟起来。
陈二槐将枪口对准了陈强,喝道:
“过来。”
陈二槐待陈强走过来后,便叫空姐脱下陈强脚上穿的系带皮鞋的皮带,然后将陈强的手腕紧紧捆扎了起来,并命令陈强坐在坐位上。
空姐刚才被陈二槐狠砸了一下,知道如果自已不听话,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更残暴的事情发生,于是只好乖乖地又满怀愧疚的将陈强的皮带解下,按照劫机犯的指示,将陈强的双手捆扎起来。
“对不起。”她一边捆着陈强的手,一边满怀歉意地说。
陈强微微一笑,十分镇定自若。
既然要来替换做人质,他就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所以倒也无所谓劫机犯会对他做什么,至少目前,这名空乘被他救下了。
彭佳在自已的座位上看得暗暗揪心,但是形势逼人,她只能努力忍着。
地面上的反劫机的专案组黄组长正在对劫机犯做一个侧写,这样的侧写能勾勒出嫌犯的性格和特点,以帮助反劫机人员更精确地应对劫机犯的种种动作。
“这个劫机犯,事业长期压抑,便将情绪泄愤到家庭中处于弱者地位的妻子身上,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嫌犯最终杀害了妻子,但是从嫌犯家里地下室挖出来的遗骨可以看出,这个嫌犯性格十分凶残,遗骨并不齐全,警方怀疑嫌犯已经将尸体分解部分抛弃了。”
黄组长一指林上县警方传真来的尸体及地下室的相片,继续分析道:
“而这些简陋的枪械是从这些冲床上制造出来的,这些遗留在地下室的部份枪械已经有过发射的痕迹,看得出,这些枪械是能够发射出子弹的。所以,嫌犯手中的枪具有杀伤力,从这点来看,要避免与嫌犯发生正面冲突。”
反劫机人员脸上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现在经过黄组长的侧写,他们明白这名劫机人员是一名残暴之徒,并且恐怕对这起劫机已经策划良久……
飞机继续在田港上空盘旋着,并不象是陈二槐希望的那样,飞机是飞向那个他认为的自由的小岛。
“妈的,弄了半天,老子都饿了。快给我去拿点吃的。”陈二槐控制住陈强,心头一下子松了下来,刚才勒了空姐半天,加上精神紧张,体力消耗也很大,平时缺少锻炼的他,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饿得够呛,便对那名当作人质的空姐喝道。
空姐不敢不听,她赶紧到机尾去拿了两个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送到了陈二槐手里。
“打开。”陈二槐指挥空姐把矿泉水瓶盖和面包包装袋撕开……
吃饱喝足,陈二槐猛想起一个问题,这里直线距离到那个小岛不过三百多公里,怎么到现在还没飞到呢?
“去问机长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岛还没飞到?”陈二槐此时有点后悔,如果再约上一个同伙就好了,一个人毕竟不能面面俱到。如果有一个同伙在机长室控制住机长,那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现在陈二槐才想到,没有专业知识真是害死人。在这茫茫高空中,他还真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现在哪到哪了。
“机长说,正在和小岛那的军方联系,因为飞机过境,没有军方的批准,是会被射击下来的。”空姐解释道。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听见机长已经和小岛的军方在联系了,陈二槐眼前不禁出现对方军方高层齐齐到地面迎接自已这个英雄的情形。何况,自已目下手里还押着一个省里的高官,这就足以加重自已投奔的砝码了。
想到这些,陈二槐不禁心情大好,就连前几天被丈母娘追上门来骂的火也渐渐熄灭了,心里升腾起新的希望。
空姐见陈二槐居然开始哼起小曲,吹着口哨,心里不由暗暗忐忑,刚才说的那套话都是机长叫她说的,机长可真没和小岛军方联系。其实现在这个年代,早就不流行劫机投奔的作法了。
如果犯事了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最好的办法还是找福清人蛇联系去米国、倭国的货船偷渡离开,谁还这么高调劫架飞机去呀。就算真地到了那个小岛,人家也绝对不欢迎,根据《国际航空法》的规定,在国籍所属国的航空器上,适用本国法律。换句话说,这移动的飞机,就是华夏国移动的领土,如果进入小岛,小岛把它接收下来,那可会引起一连串的国际纠纷。
可惜这陈二槐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故事荟》等小报和杂志,他许多的知识也是从这里面汲取的反派经验,所以还一直梦想着自已能成为小岛高层欢迎的英雄呢!
……
“飞机危机已经解除,劫机犯被制服,请求降落,请求降落。”就在黄组长一行紧张地关注着飞机上的事态的发展时,一个半小时之后,机场的塔台上忽然接到当班机长的请求。
“同意降落,准备备降2号跑道。”塔台请示过黄组长之后,发出了回音。
不过,地面上的人可不相信劫机犯真地被制服了,因此都是如临大敌,什么防暴警察,消防车,救护车纷纷集结到了机场的停机坪上,准备一旦飞机降落,有什么意外就可以第一时间应对。
一番快速紧张的准备之后,就连记者们也纷纷云集到了机场停机坪上,所有的记者都屏气凝息,等待着爆炸性的场面在自已眼皮底下发生。
不是有句话嘛,江山不幸诗人幸!
只有具有冲击力的新闻才是好新闻。从这个角度来说,记者有时候倒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飞机在半小时后正常地滑入跑道,当飞机稳稳地停下来之后,见并没有出现第一步的意外,机场边所有人的心放下了一些。至少,如果这出戏是劫机犯策划的,不用担心会死伤几百的人数了,在地面上进行反恐,怎么来说还是专业防暴人员占了上风。
如今,机场各个不显眼之处都埋伏了狙击手,只要出现一个角度,那么狙击手就能随时击毙劫机犯。
从机上传来的消息,劫机犯只有一个,如果击毙了,那么危机也就解除了。
就在众人忐忑之时,机舱的门缓缓打开了。
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音。
所有地面上的摄像机都对准了那打开的舱门。
打头出来的,却是穿着制服的机长,还有几名美丽的空乘。虽然他们的脸色都是煞白的,都却也充满了危机解除后的喜悦。
机长看到下面如临大敌的人群,便大喊道:“是我,机长吴建国。劫机犯被我们机组人员制服了。”
接着,安全员将劫机犯从舱内押了出来。黄组长一打了个照面,就明白那真地是陈二槐,便指挥防暴人员上到舱口,一副锃亮的手铐将陈二槐一把铐住了。顿时,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可能发生的惊天惨案,就这么轻松地被解决了。
机上的乘客们被一一疏散到候机厅里专门划出来的区域休息,有工作人员立即送上热腾腾的泡面和开水,还有各种充饥和压惊的零食。田港本地人的乘客,则是被闻讯赶来的亲友团团围住,有些感性的还忍不住抱头痛苦。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见义勇往,现在他们没准已经命丧三万米的高空之上了。
当****一眼看到彭佳一家时,那打着小鼓的内心才猛地安静下来,心里溢出了幸福的喜悦。
“佳佳,你没事吧?”****大踏步地走上前来,对着陈强夫妇高兴地道:“陈叔叔,你们还好吧?”
“还好还好,只是受了一场虚惊!”陈强也没有想到,自已第一次带着妻女上都城,竟发生了这起举国震惊的劫机案。这下害得他想低调也低调不成了,这不,一到候机厅,就接到了十几个问安好的电话。其中自然有省委书记谢奋飞和省长宋如海的。
“你们是怎么脱险的?”****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