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无住和尚好像要故意戏弄他似的,只笑嘻嘻的回答道:“我并不是一个聋子,不但是你撵我快走的那句话,便是你刚才所说的一席话,我一句句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上呢。”
这一说,倒又说得赛半仙呆了起来,立刻现着十分疑诧的样子,说道:“和尚,你不要胡说了。我除叱你快走之外,何尝说过什么话来。”
无住和尚忙把笑容一敛,正色说道:“騃子,你刚才正在梦中,怎么会知道呢?唉,实对你说了罢。是我略略用了一点小术,把你镇摄住了,使你入了睡眠的状态中,然后用话问你。不怕你不依着我的问句,一句句的回答我,自然把关于你师傅种种的事情,都和盘托了出来了。如今什么你师傅要在邛来山下摆设擂台咧,什么要请镜清道人或是李成化去做台主咧,什么和他们二人并没有交情,设法要得到他们的好感咧,我都知道得很详细,一点没有遗漏。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赛半仙至是,倒也不能不有些相信起来。不知不觉的,又露出一种深思的样子,似乎要于无可追想之中,想出一些影踪来。无住和尚却又接着说下去道:“但是明人不做暗事。无论如何,我总要向你说个明白才走的。而且还要托你带个口信给你的师傅,劝他还是在邛来山中,安安分分的修道罢,不要这般的狂妄了。倘然真要和昆仑、崆峒两派为难,另立一个新派,那别人的意态如何,且不去说他,我无住和尚第一个就不能答允。等他摆设擂台之日,我就要去找着他,教他栽下台来呢。如今话已说完,我们再会罢。”
说完,向着房门外就走。这时赛半仙的意识,倒又完全清醒过来,恨不得求揪住无住和尚,切切实实的打上一顿,方消了心头之恨。但是等他走起身来,赶出门去瞧时,无住和尚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
这很长的一番话,在无住和尚口中讲出以后,余八叔便很殷切的问道:“那么,如今的第一步,我们该怎样进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