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一定,你知道我这脑子铁定不会学理的。”
钟漠看着正在整理书包的钱茈情说:“我不知道自己选的什么。”
话音刚落杜悦从后面高兴的走了过来,其实不用她说,光看表情钱茈情也知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茈情,学文的人少,咱们一个班的机率很大啊,到时候咱俩一定要坐同桌。”
“你报的文科?”白皓东略显惊讶的插嘴问钱茈情。
“人家报文科的目的和你不同。你是没有退路,她是因为喜欢。”
钟漠给了她选择,一个忠于她内心的选择,可她心里却有点儿失落。
她挽起身边站着的杜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咱们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再差也会有人垫底。不过某人要想诉苦可就路程远了些,要跑到理科班才行。”
在钱茈情看来她也给了钟漠一个正确的选择,她永远都忘不掉那天阳光正好,他穿着校服站在黑板上做题时的模样,他头上带着聪明的皇冠,本就该属于那座神奇的数字王国。
事实证明,他们给彼此做出的选择一点儿都没有错。
高二开学的分班大榜,两个人分别包揽了理科和文科的第一名。这一度成为学校流传颇广的佳话,毫不夸张地在各科老师的夸张描述下感染了几代学弟学妹。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莫须有,比如:关于当时两个人的关系一致被定义为“恋爱”,导致于他们在精神上虐待了一批早恋的同学。
后来不止一个人跟钱茈情求证过这段历史,她都给了极其诚恳的否定——“我们当时真的没有谈恋爱。”钟漠更是毫不避讳的大方回应:“对,那会儿确实没有谈恋爱。是我在追她!她以为她跑到第一我就追不上了吗?笑话!”
只是文理的区别确实很大,钱茈情是三个班的第一名,钟漠却是十三个班的第一名。
一切都不出所料,她和钟漠分别进入了文理科的重点班。钱茈情和杜悦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同桌,令他们都感到意外的是,班级里竟然还有白皓东,他一个人就坐在杜悦和钱茈情的后面。
文理分班以后通常都会有一些学生从其他地方转学到实验高中,如果有成绩特别优异的,重点班也不会例外。
正式上课之前,班主任做了自我介绍。其实,就算她不介绍也早已威名在外。虽然是名女教师,但她的杀伐决断让很多男同学都侧目。看后面那个安静如鼠的白皓东就知道了。
“同学们,老师的自我介绍就到这了。在语文课正式开始之前,我还要向你们介绍一位新同学。”
大家跟着她手指的方向,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有钱茈情一个人盯着桌面上的语文课本,耳边全是女同学窸窸窣窣的议论。在分到文科班之前钱茈情就做好了准备,这里几乎见不到什么雄性。她甚至怀疑,这也是白皓东选择文科的理由之一。
“大家好,我叫李重。”
钱茈情忽然心头一震,声音和名字都跟自己认识的那个李重一样。她抬起头,还是那副黑框眼镜。微黑的皮肤,好像又高了一些,模样也比以前成熟了。
李重介绍完自己之后,老师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儿,刚要安排座位,他自己指着白皓东旁边的空位说:“老师,我能坐那儿吗?我的视力不是很好。”
老师用凛冽的眼神警告似的瞟了一眼白皓东,跟着点点头。
李重从站在讲台上到经过钱茈情身边,眼光一直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课上杜悦把写着字的本子悄悄移到钱茈情面前:“你认识新来的同学?”
“认识,我初中时候的同桌。”
杜悦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似的写道:“难怪他一直看着你。”
经过一个假期的休息,第一堂课对于老师和同学都是毫不费力的轻松。只有白皓东在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长吁短叹,能听出是发自内心的煎熬。
李重在后面咳嗽了一声,跟着轻轻踢了两下前面的凳子。钱茈情刚一回头,他就挥了挥手,迎上笑脸说:“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吧……”
“一年零七十四天!”
听到这么具体的数字,钱茈情感到十分讶异。就连一旁的白皓东都忍不住插了一句:“数学这么好还学文?”
李重挑起嘴角,笑笑道:“你是不是有样东西没还我?”
钱茈情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说:“明天上学我给你带来。”
“明天请我吃午饭的时候再给我吧,当作滞纳金。”
虽然钱茈情不是故意不还他伞,但是好歹也晚了一年多,就当是还个人情,她也推不掉这个合理的要求。
她顺从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