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爱情是孤独的。
直到遇见一个人愿意用他的矢志不渝等待你的地老天荒。
每当钱茈情假装不经意间瞥见认真学习的钟漠时,她开始相信爱情也可能是一种承诺与陪伴。
自从钟漠在操场上大喊大叫之后,大多数同学都已经把他们列为早恋的种子选手。只是,他们情感交流的方式确实异于常人让人琢磨不透。你还能经常听见钟漠在课间因为一道数学题暴跳如雷的吼叫:“钱茈情,你是笨蛋吗?!要我说的多详细你才能明白。”
不同的是,只要钱茈情抬头看他一眼,他就立马从一头暴戾的狮子变身成温顺的绵羊,不厌其烦的再从头来过。很多时候,只有钟漠自己知道,他的“穷凶极恶”不过是为了换取那一抬头的温柔。
白皓东不止一次叮嘱过钟漠:“家庭地位很重要,如果前期你处于劣势,那以后你就别想翻身了。”
钟漠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孙悟空在五指山下不翻身的生活了五百年,有吃有喝,比去西天取经轻松多了。”
面对他自成一派的理论,白皓东除了翻白眼已经无能为力。
当然除了每天认真学习,钟漠偶尔也会有一些小要求,就像是小孩子做对了事情会要求大人的赞美那样。他明里暗里邀请过几次钱茈情,让她去篮球场上看自己的比赛。不过,最终都被钱茈情以要准备期末考试为由拒绝了。倒是他自己会经常出现在广播室的外面,乐此不疲。好在,从广播室出来的路上永远都是“三人行”的队形,不会那么惹眼。
每次临近教学楼的时候,钟漠都会不耐烦的说:“江雪,你们班不是在二楼的最里面吗?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你快走吧!”
江雪虽然都是一笑置之,但钱茈情看得出她脸上的尴尬。少女的心思就算是再怎么掩饰都是那么显而易见,只有钟漠那种一根筋的人才看不明白。
钱茈情想开口制止钟漠的行径,她知道他会听,可自己却始终都开不了口。就像是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做是一种无耻的招摇过市,她只有沉默。
临近期末最令人紧张的除了考试就是关系到日后学习方向的文理分科。午休吃饭的时候,杜悦和钱茈情在食堂商量着何去何从。
“茈情,你真的决定学文了?”
“嗯。”钱茈情点点头。
“可我听说钟漠要学理啊。”
“他学理跟我学文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各奔前程的事。”
杜悦若有所思的往嘴里送了一口白饭,点点头说:“有的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你的,特别理智。我听说,江雪好像要学理。浪费了她那么好的文笔了。”
钱茈情笑了笑没再说话,原本坚定的心只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经意的摇晃。对面的杜悦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的纠结,钱茈情却有些游离。她扪心自问,能为钟漠放弃什么,理想?尊严?可笑的是就连小小的分科她都做不到,何况她的理科也没有多差。
“杜悦,如果白皓东不选择文科,你还会这么纠结吗?”
钱茈情看着她的眼睛,就在听见白皓东三个字的时候,平时唯唯诺诺的杜悦,好像一下子有了信心,眼睛里放射出盈盈的光亮,就好像揣满了希望。
“当然不会,家里都希望我能学理科,说将来路子多。”
“真应该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孩儿在他背后痴心一片。”
“不要。”杜悦夹起一个丸子堵住了钱茈情的嘴,她很认真的说:“我不需要他回头看我,那样太卑微。”
钱茈情看着杜悦的坚持,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守的底线与尊严即便对着的那个人已于无声处占领了自己的全世界,她宁可独自望断天涯路也不肯旁人说一句:“不过将就。”
临近分科统计的时候,钱茈情和钟漠两个人坐在那看着自己的表格谁都下不去手做一个痛快的选择。钟漠用胳膊拐了一下钱茈情,说:“要不……咱们两个互写吧!”
放学后整个班级一片沸腾,大家无非都是在讨论自己的选择以及打探别人的选择。在这个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喜欢所以选择文科,它成了退而求其次都算不上的一种退路。
只有钱茈情从始至终是因为真的喜欢,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
“钟漠,以后咱们两个就分班了。从小到大这好像是第一次吧?”白皓东的胳膊揽过钟漠的脖子略带悲伤的说。
钟漠歪头看了一眼白皓东,笑笑说:“也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