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美丽的伴娘,此刻有什么想要对新人说的吗?”司仪把话筒交到钱茈情手上。
她的眼光极力的想避开第一排,可她的心却自觉的靠向那个发光的位置。终于她的眼睛遵从了她的心,目光碰触到钟漠的那一刻,她浅笑着说:“不负青春不负梦,不悔当初不渝心。”
转身间,眼角夹着的泪如两颗水晶滑落到唇边,咸涩的味道顺着唇角渗进嘴里。她从未在人前哭过,一时间慌乱的忙用手去擦掉泪痕。
“这么感动。”方子念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钱茈情扯了扯嘴角,做出微笑的模样接过纸巾说:“谢谢。”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你嫁给我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擦干了眼泪,钱茈情转过去站到他身边,脸上浮着的微笑让人忘记刚刚那里还下过雨。她小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方子念嘴角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摇摇头没再说话。
仪式结束之后钱茈情跟着杜悦回到休息室换礼服,她央求着说:“新娘子,你这如意算盘也泡汤了,我换下这身衣服好不好?”
杜悦忙着束腰,紧憋着呼吸不敢喘气,只能用凶神恶煞的眼光回馈她。钱茈情连忙遮住眼睛说:“好好好,听你的,今天你最大。可是……一会儿还要陪着你串场,里面冷气是不是开的很足啊?万一我感冒上不了班,我们家可就没有收入来源,慕慕……”
“别在这演苦肉计,今天除了伴郎,来的嘉宾也有好多单身的。宁杀错不放过!”
束腰的礼服勒的杜悦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说起话来也自带颐指气使的风度。身边几个工作人员,活像是旧社会里的下人,在她周围忙来忙去。要是钱茈情站在旁边跟着回一声“诺”,再加上从上午开始各种繁复的环节,这里哪还是婚礼,简直就是登基大典。
婚礼管家自然肩负了宣读进度那种高大上的职责,钱茈情跟在杜悦身后提着裙子往外走。
“钟漠,你在这干嘛?”杜悦问。
他伸手拉起后面半弯着身子的钱茈情,一脸不悦的看着她说:“跟我来!”
杜悦伸手拦了一下说:“诶,不带这么抢人的,这是我婚礼上的伴娘。你借走了,难道你要我找你女朋友来啊。再说就算你同意,我们伴郎还不答应呢。”
钱茈情错愕的看着杜悦,她倒是信口开河的脸不红心不跳。钟漠看了一眼手表:“我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只借用两分钟,你要再耽误下去,喜宴就开始了。”他审视着面前的人,忽然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容钱茈情再了解不过,接下来一定没什么好话。为了不影响杜悦的心情,她转身说:“杜悦,你在大厅门口等我。两分钟!”钱茈情微笑着比了一个二。杜悦瞪了她一眼说:“这个数字正适合你!”
人都走远了以后,钱茈情收起了笑脸:“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那个小叔子为什么是伴郎?方家比我想象中的大方。”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无聊!”钱茈情转身就要离开,只是自己的胳膊被钟漠牢牢的攥在手里。
“钟漠,你放手!”
“不放!”
昨日重现,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钟漠从口袋里拿出一条丝巾塞到了钱茈情的手里,松开手之前小声说了一句:“我才没有无聊到去关注你前夫。”
他比钱茈情高很多,腿自然也长很多,步子也就大了很多,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里。
“钟漠,你干嘛去了?”白皓东凑到他跟前问。
“没干嘛!”钟漠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白皓东压低了声音说:“没干嘛你脸这么红?你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钟漠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寒冷坐在他身边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半点儿波澜。要么就是十分自信,要么就是和当初得钱茈情一样非常信任钟漠。白皓东一脸艳羡的看着钟漠说:“我要是也能有这么一位就好了,到时候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好不风流!你说你小子命怎么一直这么好,总能碰上这样的。”
“不悔当初不渝心。”钟漠靠在椅子上,声音轻的只看见他微微闭合的双唇。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目光里满是期待。直到那扇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豁然打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那条丝巾不长,却刚好够围在钱茈情细弱的肩膀上。远远看过去像是萦绕在远山上的云雾,飘渺的不沾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