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轻叹传入耳中,“已经累了一日了,怎么还不早些歇息呢?”福康发关上门后,边说边行近红罗。眼光居高临下落在她那一身单薄的衣裳上,眉头不禁轻蹙,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尔后才在她身边款款落坐。
“我睡不着。”红罗凝白素手掖了掖身上的披风,微微苦笑着轻声回复。
“事已至此,再是多想亦是无益,且等穆敏有了决定再做计较吧!”福康安凝她片刻,知她如今在为何烦恼,于是温声劝慰。
她这般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如今下眼圈已隐隐有一轮青色,让他焉能不心疼。
红罗不语,眼光只是愣愣盯着跃动的火苗。屋里一时寂然。
过了许久,红罗的声音忽地幽幽响起:“你说,既然相遇注定是错,却为何一早还要遇上?”
福康安听得心中稍稍一凛,紧盯着红罗俏容的双眸微是一眯,却并不答腔。
“我方才在想,如若当年颜雪落难时就被穆敏救起,就像他后来救了我一般,那两人兴许就不会落至如斯境地了。如果时光可以逆转,我真情愿将这个机会让与颜雪。”
“你悔了吗?”福康安的眼神有些幽邃难测。
红罗投过一眼后方轻轻摇头,长睫一掩,随后从椅子上站起,缓缓侧过身去,立了半晌,她有些凄婉地开口道:“只是觉得上天太过弄人!”
福康安面上微微一窒,微微仰着下颌瞅着红罗的纤背不语。红罗这一番话,让他竟隐隐不安,只怕在她心里,相遇是错的不仅只是穆敏颜雪,还有他们二人。
他站起,走至红罗身后,伸手扳过她的身子,爱怜地捧起她的脸,低柔出声:“别再胡思乱想了!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红罗望向福康安的美目渐有水光浮动,她嘤咛一声,张臂紧紧拥住了他。福康安双手环抱着红罗,不假思索就低头将她狠狠吻住。
福康安忘情吮着红罗两片娇嫩的红唇,他火热的舌紧紧卷住她的丁香小舌,引着她和他一起在两人唇齿间缱绻嬉戏,片刻之后,红罗只觉大脑全然空了,全身麻软无力,仿似魂儿出窍,完全被福康安的热情慑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腰身上移至颈脖,如藤蔓绕缠,情不自禁地应和着他。
福康安只觉一股燥热很快传遍全身,他的唇开始不安分地往下移动,一点点烫过红罗白嫩的颈,将那一片白晰染成绯红。福康安一手紧扣红罗纤腰,一手摸索到她的衣领上,解开了披风的系绳,不一会又有两三颗襟扣在他灵巧的手中被扯开,而他那炙热的唇立即紧贴上去,片刻之后,红罗右半边如脂腻滑的粉肩就光裸呈出。
明明在这春夜之中还是寒意沁人,两人又都只着了薄薄一层单衣,红罗却觉得福康安的怀抱似是火炉,烘得自己也周身发烫,肩上胸前被福康安双唇所触之处更似被火灼一般。
忽地她轻蹙眉抽了口气,只觉胸口上微微一疼,似是被轻咬了一口,本已迷糊的脑子一个激灵,身子猛地一颤,元神骤然归位。红罗两眼受惊般一张,垂头瞧到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福康安,本已绯红的俏脸更是烧灼得惊人,她急急放开搂住他脖子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面上全是慌乱,口中断断续续地道:“不!别……别这样!”
沉浸在一片狂热之中骤然被推开,福康安一下回不过神来,一双微微发红却亮烈异常的眼眸有些愣怔地瞧着红罗背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
屋里蓦地静下,只得两道微微有些急乱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福康安唇焦舌干,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他前进一步,同时开口,语声异样:“红罗……”
可才说了两个字,就见觉出他在迫近的红罗也慌忙往前两步,声音微颤地截住了他的话头:“时候不早了,你……你还是回房歇息吧!”
福康安目光炙热地盯着红罗一头如缎青丝,想起适才险些失控的一幕,那股被撩起的热望在体内更是汹涌喧嚣,他深吸口气,脑子清楚了些,瞧红罗似是被吓住了,心里忽地起了些亏意,其实两人来日方长,他确也不该这样急在一时。
福康安暗自吐息,竭力将席卷全身的那股热流收笼。又静了片刻,直到眼中炽烈的光芒慢慢暗下,方克制出声:“好!你也别再多想了,早些休息,明早还得起早回宫!”
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在这房间久留了,再呆下去,他只恐真会把持不住。
红罗仍是没有转身,却轻轻点了点头。福康安见状,走上两步拾起适才在两人纠缠时落地的披风,本想重新披在红罗身上,想想还是将它搁在了椅子上,再慢慢移至门边,开门而去。
门一关上,红罗长出口气,这才羞涩地微扭过头来,腔子里那颗心却仍咚咚乱跳,面上一片火红。
她慢慢坐回床边,眼神落在那黑色披风上,脑子久久都只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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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个上午过去,在红罗的焦急不宁中,没有有关穆敏的只字片言传来。
下午,红罗正准备动身往养心殿,就见乾隆身边的小太监小满子进了飞翠苑,他来知会红罗今日不用去侍讲。想是乾隆正为穆敏的事情伤神,自是没心思再顾其他了。
可今日是乾隆给穆敏的最后限期,无论如何穆敏都须给出一个答复。红罗一思及此,便在飞翠苑里坐立不安,想想还是决定到养心殿去,若是能见着穆敏那自是最好,就算见他不着也能探听一下消息。
到了养心殿附近,红罗按下心中的焦急,停下,眼神漫不经心的左投右递,状似赏景,其实心里却巴望能遇上一个给她捎带消息的人。
如此过了一会儿,红罗忽见有人从养心殿门口出来,那人出了门口并未立即开步就走,而是立在原地伫立了一阵,红罗伸颈望去,心中一阵惊喜,那人正是她翘首盼望的穆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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