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妃!朕只是住侧屋,又没骚扰你,你这是干什么?”东方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女人识破自己的居心,提出了抗议,他不得不苦脸加重说话的语气。
“不下,你不走,我就不下。”夏语汐清脆的声音响亮在殿顶,这让整个百凤宫的人全都张口结舌翘首相看。
“你……来人,来人,给朕把她抓下来。”东方雄倏地大怒,扭头对身后的众宫人大吼。
这女人给脸不要脸,让自己皇威扫地,不好好惩治她不行。
几个太监没有一会儿就搬来了木梯子,在东方雄的示意下,他们战战兢兢往梯子上爬去。
夏语汐风轻云淡的掩唇一笑,还想上来抓我,这是本姑娘的强项。
女人的黑眸安静的瞅着那搭在殿宇边缘上的梯子,待那些太监上到半空时,她这才垫着脚尖如踩高跷般站了起来,弯着身子向有些惊诧得发呆的小太监们看去,小手不慌不忙的推向那搭在边缘的木梯。
“哎哟!”
只听一声声掉魂的叫声发出,梯子倾刻间向地下倒下,太监们随着梯子跌落于地,扭曲着面孔唤痛。
夏语汐羽睫颤动,得意的大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啦,她笑毕,又把挑恤的目光移到暴跳如雷的东方雄身上,那笑更欢了!
这男人没有轻功,他抓不住自己,早知道就不舍孩子保清白了,真傻!
“上,上,给朕上去,一定要把这小妖女给朕抓下来。”东方雄气得瞪着眼吹着胡子,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发出一声得意的笑,闪着阴鹫光芒的眸子怨毒的盯着夏语汐,咆哮如雷的道:“爱妃!你再胡闹,朕就杀了你的这几个侍女。”
“来人,把这几个侍女拖出去杀了。”
东方雄这声大喊后,几个太监马上拿下了焦急的闭月等人。
夏语汐黑眸惊愕的一闪,看着四个手臂被反束的侍女,她眉头拧紧,身子僵硬的站着。
怎这么卑鄙?自己没有本事,就会干这威胁人的事,这老男人可不是夫君,夫君虽然也经常威胁自己,可他不会动真格的,但老男人心肠残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敢杀了她们,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夏语汐全身泛出冰冷的光华,那垂下在飘飘衣袖里的小手也紧张的内敛弯成爪势。
“那你就试试。朕虽不能亲自抓住你,但凭着当年打天下的本事,你也伤不了朕。”东方雄黑眸微眯,闪着残戾的眸光直视殿顶上已气愤得颤抖的夏语汐。
这倒也是,这男人武功虽没有夫君好,但这天下是他打下的,想武功也不会差,而且力道自己早就领教过了,更何况还有侍卫。
“你以后不要这殿内歇息,我就下来。”夏语汐冷静的喊出这声话,明显没有刚才的嚣张味了。
东方雄沉声怒喝,“这要求,朕能答应你?爱妃!如果你不下来,朕马上就调侍卫来围捕你,到时,哼!抓住你,你可别说朕残暴。”
夏语汐小嘴无奈的抿着,又失败了,嘴上却不投降的道:“你让他们先退下,我再自己下来。”
“哼,哼!这还差不多。”男人阴沉着脸,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太监也放开了挣扎的侍女。
女人冷颜仰天大笑三声,眸子狠狠的瞥了眼殿宇下那看似伟岸的身躯,小身子向下轻盈的一跳,警惕的在东方雄很远的地方落下。
那眸光如利剑一样,欲杀了自己,他正大步向自己走来,他要干什么?
“啪”的一声清脆响,让在场的众人全傻了眼。
夏语汐眉头一绉,暗呼一声,“好疼!”
带珠玉的羽睫缓缓眨了两下,小手捂着火辣辣痛的左脸颊,目光恨恨的盯着仍是困兽一般震怒的东方雄。
东方雄傲然屹立在夏语汐面前,大声的怒斥,“贱女人!你以为朕的皇宫是太子府吗?任你这般胡作非为,朕对你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从今日起,你禁足五日,不准出这殿内半步,违者……哼哼!”
男人的眼光扫过垂首的闭月四人,不看也明白,侍女就是他的人质。
呃!这样阴险啊!太毒了吧!
宫人们蜂拥而来,把夏语汐推进了佳人殿。
这倒好,把自己软禁在这殿内,倒是清静了,只是这脸好疼!
夏语汐缓缓移动脚步,侧身坐在贵妃椅上,小手拿起了菱花铜镜,美人凝如羊脂的脸颊上分明有着通红的五指印,唇角还挂着一缕干枯的血丝,鬓角的碎发散乱在绝美的小脸上,可见这掌的力道有多大。
小手猝然扑下铜镜,黑眸里闪出怨恨的光芒,却背着小手款款走到榻前,倒下身子美美的睡去。
又可以在梦中与夫君相会啦!
这一夜最平静了,夏语汐不时从梦中发出一两声欢笑,东方雄没有如往日一般的在佳人殿内住,可能是气极了吧!而闭月等人也被关了殿外。
一抹阳光透过浅浅的雕花窗棂斜睨漫延在暗黄色的如意金丝毯上,慢慢的流淌。
“主子!主子!吃点东西。”闭月从窗外递来一碗清汤稀粥。
“闭月!你太好啦!我正饿着呢。”夏语汐正狂躁不安的来回在殿内走动,心里咒骂着东方雄。
这把自己关起来,也不可以不给饭吃啊!
“谁让你递东西啦?”
接着就是耳光的声响,这应该是那个二十七八的老宫女,叫容玉的女人在怒喝责打闭月。
“容玉,你敢打本宫的侍女?”这耳光仿似抽在夏语汐的心尖,她的小手叉在腰上,气得怒喝外面的容玉。
“皇妃娘娘!奴婢不敢,这皇上也没吩咐能给娘娘东西吃。”宫外的容玉不敢与夏语汐对吼,巧妙的拿话来压她,却回过头又给了闭月一脚,怒吼,“还不滚。”
这容玉本是这宫里的老宫人,也是这百凤宫的管事,这老宫女早就看不惯夏语汐的动作啦,这几天她都暗暗忍着,见东方雄惩治夏语汐,想着她肯定失宠了,这不,正好有机会发泄啦!
“这也太气人啦!本宫才落魄,这宫中的小人马上就跳出来了,不行,在这样下去,闭月她们不被欺负死啊?”夏语汐重重的把碗扔在了地下,却走到贵妃椅旁坐下,小手托着香腮发起了呆,束手无策!
这宫中只有取悦老男人才不会被欺负,可自己取悦他,又怕他吃自己豆腐,唉!怎么办,这闭月也是,干嘛不逃,非要跟着自己受罪,这不,让自己方寸大乱!
日落日出,东方雄都没有来过,夏语汐看着闭月又偷偷递进来的馒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睡不着了,头无力的伏在铺着大团簇花的深红色绒布的桌子上已经有两天了。
这两天一点也没有进食,小手无意识的在桌上划着圆圈,大脑的思维有些进入混沌状态。
第四天,殿门突然被打开。
“皇上驾到!”
东方雄这两晚赌气不来百凤宫,李昭颜侍寝,日子倒是过舒畅如坠温柔乡,这不经意间,突然想了夏语汐,也不知她消气了没有,所以下了朝就过来看看。
略有些斑点的大手缓缓的拎起伏在桌上的女人后领,猝然翻转过来,正想怒斥她为何不接驾。
却感觉女人身子柔软,一下子倒向地,慌得他一把抱住,再看女人时,羽睫上挂着些许晶莹的珠玉,凤眼紧紧闭上,小脸苍白。
东方雄猝然回头,对着跟进来的一干宫人怒吼,“这……这怎么回事?”
“回……回禀皇上!皇贵妃……”宫玉突然感觉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面前这皇上男人分明是在与昏迷的女人赌气,而不是那种真心要惩罚的心态,怀揣着这种想法,她心里颤抖不已,瑟缩着身子猛地跪在地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闭月垂着泪赶紧不停的叩头道:“禀皇上!娘娘从皇上走后,就没有吃过东西,奴婢不忍,怕饿坏了娘娘,让皇上担心,这才偷偷的递了两个馒头进来,可娘娘身子没好,她根本咽不下这等粗食糙粮,请皇上饶了娘娘吧!娘娘要饿死啦!”
“谁说朕不准爱妃吃东西啦?”东方雄凶狠的眸光扫过一干宫人的头顶,最后定格在容玉身上,那眸子里的火焰欲烧了颤抖的她,抬头大声怒喝,“把容玉拖出去杖责一百。”
东方雄把夏语汐轻轻的放在软榻上,回头吩咐萧汀,“去传些可口的膳食来。”
殿外的呼痛哭泣声不时传进大红纱帐内,夏语汐羽睫微微颤动,凤眼半睁,余光冷冷的扫向榻前的情况,又黯然的闭上,如细丝的话从小嘴里吐出,“皇上!你嫌我还没死,让这惊心的叫喊催鬼来勾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