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刘宏的呼声渐渐消失,秦良娣吓得面如死灰,忐忑不安,那颗跳至嗓子眼的心随时都会‘嗖’的一声蹦出。
往日那么期盼的男人温热气息,在这瞬间却变成了催命的冷气。
“秦芝兰,你好大胆,竟敢趁本太子不在,胡作非为,论罪当斩,谁也保不了你。”东方轩见时机已到,对已经瑟瑟发抖的秦良娣威声怒吼。
“我……”秦良娣无话可说,瘫软倒地。
“奴婢求太子殿下饶恕夫人吧!”眼见主子不保,小夏与小春哭泣叩头不止。
东方轩黑眸狠意的盯了俩个侍女一下,“还有你们,全该死。来人。”
“太子殿下,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跟小春与夫人无关。”小夏知道再也瞒不过去,心一横,叩头全招了。
原来小夏就是替秦良娣传话给李氏与刘宏的人,也是夏语汐在院门看见的那个诡异侍女。
“小夏……”秦良娣无力的看着侍女被侍卫拖走。
“夏姐姐。”小春扶着秦良娣哀哀的喊了声。
东方轩冷眼看着缩成一团的秦良娣,怒火稍微平息些,指着床上的夏语汐,厉颜冷问,“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上前一步,声音稍低,但冷意更足,“以后你若再敢对她不利,休怪本太子不讲情面。”
秦良娣知道小夏成了替罪羊,心里稍平静些,这时听到东方轩之言,知道命保住了,慌忙点头答应,“嗯!妾身……知道……了……”
“知道就好。今日如不是看在贤妃娘娘的份上,本太子就杀了你清理门户,任谁也不敢多说话。滚。”东方轩冷笑一声,今日不过上演了杀鸡给猴看的戏,但从心里讲,他更厌恶秦良娣了。
早闻女人心胸狭小,手段毒辣,看来一点都不假。
秦良娣勉强支撑起来,施礼道谢,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却双膝发软利害,幽幽的向天叹了口气,心中更是充满恨意。
清晨,旭日东升,曙光初照。
东方轩苦守了夏语汐一夜,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精神了些,向蹲在床头的白猫看去。
这猫真怪!从昨晚黑虎抱来到现在它都是静静的蹲在床头,紫眸一直盯着小女人,一声不吭。难不成是哑猫?
不像!瞧那宝石般的瞳仁,闪亮!头部左右扭头的动作灵活,还有那不安份的粗尾巴,一晚上都扫来扫去,怎么看也不像残疾猫!
“喵…喵…”乖巧的白猫终于发出了柔美的声音,像极了呼喊亲人,宝石的紫眸闪亮,粗壮的大尾巴甩得更欢。
“爷,难道这白猫会看天色?一晚都没叫,现在天亮了,它倒是叫得欢了。”黑虎与东方轩正躲在镂空窗外盯着卧室里的动静。
这猫是黑虎在街上无意捡到的。
他刚一出门,就见白猫从脚边跑过,浑身雪白的毛宛如绸缎般发亮,身姿健美,一看就是一只大富人家养的宠物。
奇怪的是白猫不时扭头看他,这正合了他的意,三步并两步的跟上前,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施计捉住了白猫,欣喜的就往回赶。
更为奇怪的是,白猫初到时还挣扎,待看到夏语汐后,就温顺了。
东方轩静静的看着,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称奇。
昨天他灵机一动,猛然想起夏语汐在洞内与他拼死厮斗时,动作像极了猫科动物,所以他才吩咐黑虎出去找只猫来试一试。
不想,果真如他所想,单凭白猫见到夏语汐不逃走的举动,就足于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夏语汐常与猫为伴,而且可能还不止为伴这么简单。
夏语汐恍恍惚惚中听到猫的叫声,瞳仁在紧闭的眼睑中动了动,奇迹般的睁开了眼,黑眸灵动生辉,霍地坐了起来。
眼前真的有一只猫,应该是一只白猫,她欣喜若狂的伸手抱入怀中,小嘴亲热的凑近低呼,“小雪,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小雪,想死我了,刚才又是你救了我?”
半天不见怀里的白猫回答,夏语汐不解的抬起安静的猫头细看。
这猫确实与小雪相像,甚至难辨真假,但那双宝石眸子却与小雪不一样。
面前的白猫宝石的紫眸泛着幽幽的光芒,没有小雪调皮柔腻,相反,却饱含着一种母性的慈祥,岁数应该比小雪大。
夏语汐惊恐万分,一下子抛开白猫,“你不是小雪,不是小雪……”
白猫‘喵呜’的叫了声,宝石紫眸闪烁,轻盈的一跃上床,小梅花脚掌轻踏锦被,虎威样的向夏语汐走来,尾巴肆无忌惮的朝天竖起,高傲宛如王者,身子靠近夏语汐,如小雪般的亲呢晃蹭,不时发出一声声婉转的咽声,久久纠缠,最后,在夏语汐的怀里卷成一团,安静的卧下,紫眸却闪闪的盯着雕花窗栏。
夏语汐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凤眼看着酷似小雪的白猫,泪水‘哗哗’滑落,小手环抱白猫,低声啜泣起来。
猫是动物中最具有灵性的精灵,白猫肯定是闻到了在自己体内的小雪味道,把自己当成了同类。
“你不是小雪。你也不能代替小雪!……小雪永远在我心中,知道吗?”夏语汐的小脸紧贴白猫,像久漂在外的落叶,蓦然找到归根,神情恍惚起来,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地方?”她与白猫温存够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瞅着身上织有淡紫色梅花的深黄色锦被,黑眸警惕的打量所处之地。
头顶是金黄色的流彩金丝帐垂泄于地,卷起一层美丽的褶皱,地上铺着淡粉色牡丹花的枣色地毯,正前方摆放一个黄花梨木八仙桌,桌上一个圆口青花瓷瓶插着几枝红色娇艳的月季,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内,东北角摆放着一张同质的方柜,上面放了一盏琉璃宫灯,整个屋里给人一种高贵,奢华之感。
这,这不像一般人能住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儿?要杀自己的那些家丁呢?
“谁?”朱红色的镂空雕花木窗让夏语汐心头一惊,那里分明有呼吸声,甚至是窃笑声。
这小女人精明得很,自己还没尽兴呢?东方轩只好尴尬的摇着纸扇推门进来,手却向后摆去,示意黑虎别跟着。
原来是他,真是阴魂不散!池水一别,他就渺无音讯,任自己被人宰割,这会儿倒是出现了。
夏语汐倒也不惊不怒,像是早在预料之中,低头依然与白猫轻声细语。
这动作让东方轩既怜爱又生不起气来。
他却也不想发怒,知道对夏语汐做得有些过份,巴结的坐上床缘,收住纸扇,温笑轻声问:“小汐儿,这么喜欢猫啊?”
“要不要人活?想好好说话,就别叫得这么难听。”毕竟有过肌肤之亲,心跳之感,夏语汐收敛了怨恨,却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好,好,那就叫‘汐’吧!”东方轩脸庞微红,“汐,你还没回答本太子的话。”
怎么叫得一个比一个难听啊!算了,随他怎么叫,难得这臭男人这么温声和气,而且也不再有邪气戏耍的表情。
“你瞧,它多可爱,何况它不会对我使坏心眼……我当然喜欢它了。”夏语汐抱着白猫避开东方轩讨好伸来欲摸猫的大手,赌气的扭过身朝一边。
“哈哈……随你怎么说,本太子今天高兴,不与你计较。”见夏语汐醒来无事,而且还这么调皮,差点经历生离死别的东方轩什么都不介意了。
可东方轩历来都是一个冷面的男人啊?这点,可能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高兴什么?我倒霉你就高兴,死性不改。”
想起要取自己性命的家丁,恶婆子的羞辱,夏语汐还是很难过,哀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在这样折磨我啦。算我怕你不行吗?”
“放心,本太子不会杀你,要不也不会救你。本太子说过,你是太子妃,就是太子妃,此话一出,驷马难追。”
“是你救了我?”
“不是本太子,还是谁?莫非是叫小雪的猫啊!”夏语汐的问话,逗得东方轩又是一阵爽心的大笑。
“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当然是本太子的卧室了。”东方轩邪笑的紧盯着诧异惊慌的夏语汐,女人的慌张样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