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的一个早晨,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房子前面。一对情人立刻逃到了院子里,剩下的人都在猜来人是谁。门被猛地推开,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出现在门口。
她怒气冲冲,对伊丽莎白的问候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地坐了下来。
默默地坐了片刻,她生硬地对伊丽莎白说:
“我希望你很好,本纳特小姐。那个女人,我猜是你母亲吧?”
伊丽莎白说:“是的。”
“还有那个,我想是你的一个姐妹吧?”
“是的,夫人,”本纳特太太回答说,她还向包夫人提起了宾格莱的名字。宾格莱对包夫人的来访深感荣幸。
“你在这儿有个小庄园,”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说,“夏天,这间客厅晚上用太不方便了,窗户全都向西开的。”
本纳特太太告诉她,他们晚饭后是从不在这里呆的,然后又补充说:“我可不可以大胆问问夫人,柯林斯先生和夫人都好么?”
“是的,非常好!”
本纳特太太十分客气地请求包夫人喝些饮料,但是被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她站起身对伊丽莎白说:
“本纳特小姐,如果你愿意陪我在院子里走一走,我将非常高兴。”,伊丽莎白顺从地陪她向院子走去。
两人默默地走向小树林。伊丽莎白并不打算找话说,特别是此时此刻,这个女人比平时更粗暴,更难相处的时候。
一进小树林,凯瑟琳夫人便开始说:
“本纳特小姐,弄明白我这次来访的目的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你的心、你的良知一定会告诉你,我为什么来。”
伊丽莎白吃惊地望着她。
“本纳特小姐,”夫人继续用愤愤的语调说,“你应该知道,像我这种地位的人,是容不得别人拿我开心的。两天前,我听说一个惊人的消息:你就要和我外甥结婚了,我的亲外甥。
尽管我知道,这一定是无稽的流言,但我还是立刻决定到这儿来,好让你知道我的感情。”
“如果你相信,这事儿是不可能的,”伊丽莎白的脸由于意外和轻蔑变得通红,她说,“我弄不懂,你为什么不辞辛苦跑这么远。”
“我一定要搞清楚,我外甥到底向你求过婚没有?”
“我已经说过这事儿不可能。”
“本纳特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让我直说了吧,达西先生跟我女儿订过婚。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些吗?如果真是这样,你没有理由猜测他向我求婚。”
凯瑟琳夫人犹豫了一下说:
“他们的订婚形式很特别。从小他们就是未婚夫妻。这是达西母亲的愿望,也是我的。难道你不尊重他亲戚的愿望吗?”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假如达西愿意,他不能另有选择吗?如果这个选择是我,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他呢?”
“不要打断我,安静地听着。我看见那边儿有张椅子,我们坐下来说。我的女儿和外甥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出身和财产都是高贵的。什么能分开他们?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财产的女人的野心吗?”
“你的外甥是绅士,而我是绅士的女儿。”
“可你的母亲是什么?你的舅舅和你的姨妈又是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吗?”
“如果你的外甥能接受他们,”伊丽莎白回答,“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订婚了?”
伊丽莎白只好说:“没有,”凯瑟琳夫人这才高兴起来。
“你会不会答应,永远不和我外甥订婚?”
“我不会做任何许诺。”
“本纳特小姐,我很受打击,关于你小妹妹的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难道这样一个女孩儿要做我外甥的妹妹吗?难道他父亲下人的儿子也要做他的兄弟吗?”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以各种可能的方式侮辱我。我不得不请求你,准许我回到屋里去。”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凯瑟琳夫人也愤然地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威胁着。走到马车边她突然转过身补充道:
“我没有必要同你说再见,本纳特小姐。我也没必要同你母亲打招呼了。你们根本不配这种礼遇,我今天很不满意。”
伊丽莎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进了屋里。母亲急切地走过来问:“她有什么特殊的话要说吗,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不得不编出几句假话搪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