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离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本纳特太太不得不忍分离之痛。
“常写信给我,我亲爱的丽蒂亚。”她哭起来了。
“我尽量吧,只是已婚的女人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写信的。姐姐应该写信给我。她们又没有其他事可做。”
韦翰先生的告别比起妻子倒更有人情味,他笑着,看上去很迷人,嘴里许多动听的语言。
他一走出房间,本纳特先生便有些苦涩地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他笑得那么甜,又会取悦大家,我很为他骄傲。就是威廉·卢卡斯也未必能找到一个比他更体面的女婿来。”
失去女儿,使本纳特太太郁闷了几天,可后来她得了一则新闻,无聊的心境便很快地缓和下来。尼尔菲庄园的管家接到了主人的命令,要为他的归来做好准备。
对尼尔菲庄园主的到来,简禁不住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羞涩,伊丽莎白明明白白地看出了这件事对姐姐的影响。
“我已经开始对他的到来感到非常的难堪,”几天后,简对伊丽莎白说,“这事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我见到他可以无所谓,可我受不了没完没了地谈论他。我知道妈妈是好意,但她不知道,她说的话多伤我。”
宾格莱先生来了。
简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旁,而伊丽莎白为了让母亲高兴,向窗前走去。
她一眼望去,只见达西也和宾格莱在一起,便退回身,在姐姐身旁坐下。
“有个绅士和宾格莱先生在一起,妈妈,”吉蒂说。“好像是那个高高的、自以为是的男人,他以前总陪着宾格莱——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噢,天哪!达西!嗯,我不得不说,我讨厌见到他。”
伊丽莎白和简都很不自在。他来朗伯恩,希望重新见到她,使她吃惊,恰如第一次在德比郡遇到他,发现他改变了一样。伊丽莎白的脸色,曾有半分钟变得苍白,现在恢复了血色,而且变得更娇艳了。一想到他的爱慕和希冀依然如故,便不由露出了愉快的微笑,眼睛也放着光彩。
她坐下来忙着手里的活计,借以掩饰心中的激动。简则比平时更苍白了。当先生们出现的时候,她十分冷静地接待了他们。伊丽莎白开口很少,打过招呼便坐下干自己的活儿了。她大着胆子瞥了达西一眼,他的样子依旧那么严肃。
宾格莱既高兴又慌张。本纳特太太对宾格莱热情得要命,弄得两个大女儿都感到脸红。特别是,当这种热情同对达西的冷淡形成鲜明对照的时候。伊丽莎白清楚,达西为母亲拯救了亲爱女儿的名誉,她是欠着他的,因此心中更加难过。
达西几乎没同她说话。他没挨着她坐,也许,这就是他沉默的原因。有时,她很难抵抗自己的好奇,便抬眼朝他的脸望去。她发现,他竟很少注视自己,却常望着简。她是那么失望,又为自己这种情绪而分外气恼。
这时,本纳特太太正在兴致勃勃同宾格莱谈论丽蒂亚的婚事,忙着接受他的祝贺。
“当然了,有个女儿出嫁是件高兴的事,”本纳特太太继续说,“可同时,让人把她从我这儿带走可真让我心痛。你知道,她丈夫调到其他兵团去了。感谢上帝,他还有几个朋友,尽管,也许还应该多一些。”
伊丽莎白知道这话是直接冲着达西说的,心中因羞愧而隐隐作痛。还好,这种心情很快被冲淡了。她看见,姐姐的美貌正在重新赢得昔日情人的爱慕之心。
当先生们起身告辞的时候,主人邀请他们这两天到朗伯恩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