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安德里·卡尔凡康德小侯爵颇为得意。他早已知道邓格拉斯有意让他和尤瑟妮结婚,于是顺理成章地接近了尤瑟妮。据基度山伯爵说,如果小侯爵结了婚,他将可得到三百万元的财产,那么邓格拉斯就可以将女婿的钱纳入自己的银行,从而挽回自己的损失和自己的信誉。于是双方意气相投,几乎没有征得尤瑟妮的同意就私下订下了婚约。
然而,大家有所不知,安德里有一个难言之隐。那就是他从前和邓蒂斯的邻居裁缝匠卡德鲁斯一起蹲过牢。
卡德鲁斯获悉贝奥弟托(也就是安德里小侯爵)将要成为邓格拉斯这位大银行的女婿时,他决定利用那个隐私敲诈贝奥弟托一笔钱财。
安德里小侯爵被卡德鲁斯诈得没有办法了,只好怂恿他去偷基度山伯爵的钱。于是,卡德鲁斯向安德里索要了基度山伯爵公馆的平面图,决定干一票大的。
谁知卡德鲁斯这个恶棍谋了财还要害人的命。最终落得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下场。
卡德鲁斯最后丢了性命。原来,安德里小侯爵来了个黑吃黑。他打算在卡德鲁斯行窃基度山伯爵公馆时,把他杀死以灭其口,顺便把他的死嫁祸于基度山伯爵。
然而,两个人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卡德鲁斯在快断气时被伯爵用药救醒了。
“牧师,是贝奥弟托干的,他画了一张平面图,怂恿我来这儿偷……我遭他暗算了。我要报仇!拿纸和笔来,快……快……”
“总检察官这就要来了。”
“我等不了啊!牧师,请写下吧!——‘我是被都隆监狱的同犯五十四号贝奥弟托刺死的’!写好没有?快让我签名……”
卡德鲁斯用颤抖的手,使尽全身的力量,才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便昏了过去。牧师又用两滴药水使他苏醒。
牧师脱去了假发,把烛光移近自己的脸旁。卡德鲁斯在死亡边缘大吃一惊:
“哦!你就是那位外国人呀!”
“不,我不是威玛勋爵,也不是布朗尼牧师。你再仔细看清楚!”
“啊!……你就是……你还活着。请饶恕我的罪恶吧,邓蒂斯……”
说完,他两腿一蹬就气绝身亡了。
当总检察官、医生被阿里领进门时,布朗尼牧师正跪在死人身旁祷告着。
这件事发生在前几天,也就是阿尔布子爵得知海蒂身世的第二天。巴黎社交界有名的记者波康在晚报希腊通讯栏中,写了这么一段故事:
最近发现前人所未知的一大消息。艾利·提布林原来是被他最信任的法国士官费南迪出卖给土耳其军方致死的。
阿尔布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位费南迪不就是自己父亲的原名吗?于是,他慌慌张张地跑到报社见波康说:“家父绝不是背叛旧主人的人。请您马上登报道歉,否则我就和你决斗!”
波康哪里知道马瑟夫伯爵就是费南迪呢?他一时被搞得不知所措,弄清原委之后,他心平气和地对阿尔布说:
“等一等,阿尔布。友谊是友谊,公事是公事。如果报上的消息可以随便取消,那么人们就对我们失去了信任。给我三个星期的时间再做进一步的调查吧!那时,我再向你道歉或者接受决斗也不迟啊!”
看在多年朋友的分上,阿尔布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不久,伯爵公馆里的杀人案件在巴黎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死者曾指明凶手是贝奥弟托,还有签了名的证据等等。警方已根据这些,到处寻找疑凶的下落。
过了一段时间,杀人案件渐渐被人们所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安德里小侯爵和邓格拉斯的千金尤瑟妮小姐结婚的消息。阿尔布也因为报载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反应而放心了,他对那件事也开始淡忘。
一天早上,波康突然登门拜访阿尔布。
“波康,你是来认罪道歉的?还是来问我选择什么武器决斗的?”
阿尔布轻松地开着玩笑说。可是,波康却满脸悲痛的样子说:
“阿尔布,像咱们这样的朋友,怎么可以随便决斗呢?我刚从希腊调查回来,你瞧——”
说着,波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信封给阿尔布看。里面有一张证件,上面写着四位希腊的有名人士,证明艾利·提布林确实是由费南迪上校以相当二十二万元的金子出卖给土耳其军的,并且还有领事证明那个署名是真实可靠的。
证据确凿,阿尔布再也没有怀疑的话好说了,他颓废地倒在了沙发上,不断流着眼泪。
“噢,可怜的妈妈,假如你晓得爸爸是一个可怕的叛徒的话……”
“哦!阿尔布,你不用太伤心。时间已经这么久了,没人知道费南迪就是你的父亲。况且消息登了三个星期了,却没造成一点反响。”
波康安慰道,于是,他当着阿尔布子爵的面把那些证据撕毁了。
阿尔布子爵感激得紧紧抱住了波康,从此他们的友谊变得更加牢固。
虽然现在暂时风平浪静,但是阿尔布子爵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
基度山伯爵发觉阿尔布子爵心情很差,于是请求阿尔布子爵陪他去旅行,顺便帮阿尔布子爵散心,除却他心头的疑虑。
第二天,阿尔布和基度山伯爵开始了去诺曼底的旅行。整个旅行非常愉快,阿尔布子爵心境得到很大的调整。好不容易才让阿尔布将心头的负担放下。可是那天晚上,他家的仆人带来了一封信,看完信后,阿尔布子爵又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
原来信里装着一张报纸,报纸上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