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小心,小心啊!噗!”王海大叫着,但是还是闪避不及,腿一软,直接撞倒了王大虎,两人滚作一团,栽倒在了荆棘丛中。
出来的时候,衣服破了,身上还被划伤了无数小口。
神行符的威力总算过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王曦煌站稳了身子,拉起了香雪,带头向山下的村庄走去。一路上,大伙儿有说有笑,谈论起今天的见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王大虎还是有些遗憾,因为,没有遇着老虎给他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立刻应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在虎口夺食。阿大,阿二,去,召集人手,今天晚上,你们去一个地方!”服丹调息了一阵子之后,满脸狰狞的站了起来。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弄成这么一副样子。”王老实背着手,叼着烟袋,差点和贸贸然闯进来的王大虎撞上。见到一身狼藉的王曦煌他们,他忍不住问道。
“大伯好!”王大虎赶紧将手中的柴刀藏在背后,点头哈腰的冲王老实鞠躬。
“小兔崽子,今儿个怎么转性了?知道向大伯问好了?”王老实拿起烟杆敲了敲王大虎的脑袋,“行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对了,东来,香雪,快回家吃饭去!”
“大伯,有我的没!”王大虎眼睛顿时一亮。
“去吧,都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王老实挥了挥手,背着手叼起烟杆,驼着背向村东头走去。
“走,快走!”一群少年们欢呼着朝着王曦煌的家中冲了过去。
这也难怪他们这么激动。其实,在王曦煌到来之前,村人的饮食,还是以炖,蒸为主,炒菜也有,但没有什么味道。
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王曦煌对饮食相当上心,非但开了天然居专门贩卖酒菜,自家还留了不少绝活。在他的构想中,等自己有了一定的实力自保之后,可以慢慢推广这些东西。
红烧狮子头,好逑汤,二十四桥明月夜等等菜式,普天之下,也只有东来家这独一份的,更确切的说,只有王曦煌和张氏才做得出来。邻居们不少也蒙张氏传授了方法,但少了秘制酱料,味道总是差了些。
所以,去王家吃饭,一直以来都是村人最兴奋的事情之一。乡民淳朴,却也没有多少人有蹭饭的意识。
家里来了客人,张氏也十分高兴,招呼着人就开始给他们弄饭菜。而王曦煌则摆脱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一开门就看到一具硕大的卧虎,虎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跑步,站桩,不许偷懒!今日的功课你还没有完成!”虎狂眼都没睁,上来就是命令。
王曦煌也只能放了装有五灵脂的布袋,返身开始今日的修行。还好这些日子习惯已经慢慢养成,倒也不觉得辛苦。
小半个时辰,几十里路跑下来,虽然说不上轻松,但也没有往日那种痛苦。
站在终点,此处是村中的池塘,王曦煌正徐步绕着池塘散步,虎狂却突兀的出现了。疾跑之后必须缓步,否则肌肉缓和不过来,会造成暗伤,这一点,王曦煌早就知道,所以每次跑步之后,即使再累,他也坚持着走几步再停。
“饮了这血酒!”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酒坛落到他身旁。拿起来一揭开封泥,冲天而起的血腥气与异样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他十分难受。
“喝!能喝多少喝多少!”虎狂的语言十分简洁明了。
王曦煌也不客气,抱起酒坛咕噜咕噜就开始大口灌了起来。
酒液一入口,就化作清泉,由喉咙入肠道,所过之处,仿佛火烧一般,整个身子都灼热起来,丹田气海之中一股热气爆发,向着四肢百脉散去。
真好喝,肚子虽然有点满了,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继续大口的灌了下去。酒坛本就不大,没几下就见了底。
他打了个饱嗝,手一松,酒坛掉在地上,猛然间,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满脸青筋直冒。
“救命……”沙哑的声音惊醒了虎狂。它猛然暴起,狂吼一声,“笨蛋!”
砰砰砰!
虎狂虎尾连点王曦煌身上的穴位,命门,巨阙,尾闾……王曦煌感觉自己就仿佛是气球一般,整个人膨胀起来,热气在其中乱窜,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热,好热,我好热啊!王曦煌忍不住在地上滚动,伸手抓挠自己的身体,试图挖出一个洞来,发泄体内的火热。
“玄武归藏!”虎狂一拍王曦煌百会穴,在他的耳中轻声喝道。
这一喝,彷如晨钟暮鼓一般,敲醒了王曦煌!
“洞真三十六手第二手!玄武归藏!”他脑海中关于这一式的记忆立马涌现。
他连忙趴在地上,缩脖,扬头,曲肢,仿佛一个趴在地上吸取日月精华的玄武。他的五感都前所未有的敏锐,甚至听到了气流由毛孔进入自己身体的声音。
池中鱼虾游动,林中树枝摇曳,泥土之下,田鼠野兔叽喳作响,到处都显现着勃勃生机。而在这种生机的感染之下,他体内的气血暴动慢慢平缓。
玄武归藏,取的乃是玄武镇海,周身血气,莫不归藏其中的道理。玄武乃是神兽,足如天柱,镇压四海,但玄武有龟蛇之相。龟有耐性,长寿,力量虽大,但性温和,宁静而不张扬。蛇性冷血,追求的是速度,一击必杀,冷酷凶残。玄武有龟蛇之相,也有龟蛇之性,温和时,它是保护众生的神兽,暴虐时,它也能化为盖世杀神,大杀四方!
玄武归藏,隐藏收敛的是一切气息,包括戾气,杀气,血气,众生众气,莫不归藏其身,动静随心。
王曦煌不悲不喜,只感觉自己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呼吸之间,应和着大地的脉搏。他的身体不断起伏,骨骼卡擦作响。血酒蕴含的力量,慢慢的融入了他的皮肉骨骼,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起来吧!”虎狂一鞭将王曦煌从空明境界扫醒,他还有些不清醒,留恋在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抬眼看时,已然黄昏,一缕残阳正缓缓坠落,遁入星空,夜幕即将降临。
“虎哥,刚才那酒……”他捏了捏拳头,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当然,也有一种痛,痛入骨髓的痛。
“那是我取山中猴儿酒与血髓融合,给你增补气血的。本来以为暂时用不着,不过见你炼体初成,所以特意拿出来奖励你。掌门的眼光果然厉害,你这身体,真是一幅好料,不错,相当不错!”
“不过,下一次,你可要自己量力而行,这一次若不是我在,你在劫难逃!”虎狂先是赞扬了一番,然后又开始了敲打。“我让你能喝多少喝多少,你倒好,一股脑给我全喝了!真以为自己身体那么好?”
王曦煌也没有了话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仿佛上了瘾一般,一不小心就喝光了……
“这天下霸唱……玄武归藏……”虎狂闲卧地面,开始起了对王曦煌的指点。
每发一言,必中要害,让王曦煌开始不太懂的地方逐渐豁然开朗,早先看过的一些东西也涌上心头。
洞真三十六手,应和二十八星宿,但还有八手呢?此前王曦煌一直不明白,但现在他却懂了。那八手,便是贯穿全身的纲领。
例如这玄武归藏,便是讲的如何收敛全身气息。
“三十六手,或动,或静,或阴,或阳,但这八手,皆是动静结合,阴阳相宜,各中妙处,只有你自己慢慢体会。”虎狂总结道,“洞真派不少天才,便是体悟不到个中妙处,根基不牢,所以,一习练起真正的法决神通,更不能查其神妙。”
“我知道了,多谢虎兄提点!”王曦煌郑重大礼拜谢。若不是虎狂,说不得,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祭日。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你无须多礼!”虎狂鼻中一哼,“我乃洞真派护派神兽,护卫门人,教导弟子本就是我的职责。不过,仅限于我洞真门人!”
王曦煌一愣,“虎哥?你老人家后面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么?”虎狂的语气古怪之极,“你是我洞真门人,我护你佑你自是应该,至少这三年之内,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会死!但旁人嘛,那可就与我无关了!”
我只保护你一个,王曦煌猛然听懂了虎狂的意思。
“那我的家人呢?乡亲们呢?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是不是不管?”王曦煌的脸色突然变了。
虎狂一脸淡然,“他们?与我何干?不过,看在你家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让他们赶紧跑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跑?为什么要跑?什么来不及?”王曦煌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听!”虎狂指了指某个方向,“昨日之因,今日之果,劫难至矣!”
王曦煌脸色铁青,竖起耳朵,冲着虎狂指点的方向,仔细聆听了起来。
他的五感如今已是敏锐之极,透过风声,他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救命!别杀我,别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