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痛苦在心中蔓延,血色交融,勾勒不一样的黑色十字。
直到……
一只手向她伸了过来。
援助么……?
她怔住,唇角抿起一抹苦涩,阴暗的眸被墨绿的发丝遮住。
可怜到了需要别人伸出手将自己扶起的地步么?呵呵,多么讽刺。那人……也只是借机来嘲讽自己吧……
倔强侧偏,没有理会那人伸出的手。
“呵……”转瞬听见她轻声一笑,却不是嘲笑或者鄙夷,温暖的带点湿气的轻语传进她的耳朵:“和我一样呢,倔强的性子。”
嗯?
蓦然意识到,或许面前此人和其他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微微抬头,望见了向她伸手的少女。
那人双眸清冷,澄澈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一没有任何的讽刺,鄙夷,略微少点血色的唇瓣微微向上抿起一个极小极小的弧度,那是种淡然出尘的幽美,仿佛经过一场暴雨洗礼之后迎风绽放的白色栀子花,恬淡绝尘。
微微泛黄的灯光映着她瘦削的手,光晕刻画了一层层薄薄的轮廓,却还是能显而易见的看出,那手臂毫无血色的白。
忽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看看那少女,再看看周围的那些人……
莫名的悲凉。
在昏黄的密室,聚散着几个人嘴里在不住的指指点点,个个都是交头接耳,嘴边吐出的是比刚才那密室之内如狼似虎的人嘴角腥臭的血液更加粘稠肮脏的东西,满含嗤笑的目光闪闪烁烁,呵呵,真是一群蝼蚁之辈!
“为什么救我?”她道出了这句疑惑。
……
那少女轻轻一怔,眸中迅速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仿佛刚才怒放的栀子花已然濒临凋零惨败。
再次启唇,她轻轻叹道:“因为……我也曾和你一样……”
“……卑微之至。”
她将地上绝望的墨绿少女扶起,用极其压抑的语调说着最后的四个字,谁都能看出,她说那四个字是轻描淡写的下面多少的风化成殇。
眸光不再是清冷恬淡,幽幽幻化出来的一种落叶腐朽的死寂,沉默在浑厚的工地中,一声不吭。
“多谢。”清骨淡淡出身,看着那扶她站起的少女沉默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幽邃。
那个背影,带着莫名的凄凉。
黑色如墨的发丝微微飘动,却有一种压抑到绝望的气息,冷然却孤傲的身影伴着昏黄的灯光拉得很远,连投下的影子都那么孤单,沉默到极致。
就如,落花的凋零,枯木的腐朽,土地的干裂……
那样的,清冷而寂。
也是从那之后,她决心不会再被万人耻笑,一定,一定要用最强大的自己向曾经那些曾对自己投过鄙夷目光的人回以足够资本的讽刺!凭借三年苦练,她终于得到了如今以赛的左膀右臂的地位,她已经不会再让任何人将她踩在脚底下了!
然而冰冷的她却总有一个软助——和木青栀,她清骨唯一愿意誓死守护的人。
只因为……
同类。
-
“青栀……”清骨冷着声音,皱眉说道。
“回归正题吧,夜冥社这次的计划又是什么?”青栀放开了钳制清骨的手,依旧的语气冰冷沁凉。
“……我就那么比不上她么?为什么你时时刻刻都要关心那人的安危?嗯?”墨绿少女气急,周身阴寒之气不断散发。
“她么……清骨,我不管此次任务如何,但我想对你说,你若伤她分毫,我必要你偿还。”青栀转过身,冷淡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冰冷。
清骨一愣。
好一个要我偿还……
和木青栀,你既如此,当初又为什么救我,让我欠下你的人情么?
那么……那些回忆,都是假的么……
心中忽然划过难言的苦涩,紧抿着唇不再说话,抬头望了望绿荫遮天的树叶,让那脆弱的泪水蒸发。
许久,清骨叹道:“和你这个人呆一起真累,要不是三年了我已经熟悉了你的性格,不然我一气之下把你叛变的罪名安上,看你还敢这么无所谓的刺激我。你这尖锐的刺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我可真是谢天谢地。”
我在乎你你知道么……清骨看着背过身影的青栀,心里苦涩异常。
“谢谢你没有走。”青栀转过身来,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调说道。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树叶都变成了清翠的绿色,阳光也那么的暖心。
转而她轻轻一笑,打趣道:“哎呦你知道我这么招人厌也就赶快滚走。”
墨绿少女吐吐舌头,也是毫无隔阂地打趣:“我就是要缠着你怎么了吧。和你说话滋味真不好受,每次都要被你逼得如鲠在喉。”
她知道,知道青栀是不想连累她……嗯虽然知道但是还是有些难受的。
“诶,小骨,我把你计划搅黄了,你下一步干什么?”青栀眨着眼睛问道,好叭,介货对于刚才的事愧疚了嗯。
“……下一步,找梵洛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