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又度过了一个春夏秋冬,又一年的选秀,我也快迎来康熙四十三年的中秋团圆节。我对回去现代的欲望也没有了原先那么强烈了,可能我也明白了书上所说的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随遇而安罢了!这一年来似乎每个人都变了,歌舒变得越来越温柔、青吟却越来越活跃,而我却学会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再也开心不起来。
十三阿哥自从那天后便从未来找过我,而我自从那天后也再也未曾在太后身边伺候,有也是她午休早起晚膳时伺候,要是有人在的话我便躲在库房里,清点着一个个又一个个的物件,唯独只有这些眼花缭乱的数字才能稍微地让我的心安稳些,不会去想厅上有谁,不会去想他们的结局是如何,其实再怎样都和我无关的……
正走在廊上,手里拿着册子想着上次的那个红釉花瓶到底放哪了?连内务府都去过了!唉!惆怅啊!刚想转身回宁寿宫回禀太后她老人家,便听到一个阿谀奉承的声音:“太子爷!这样做恐怕不妥当吧?”一个闪身躲进角落里,这个太子居心不轨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不妥当的!
“本太子代表谁?”猖狂!听到他狂妄的语气我还真想扇他!“太子爷您……自然是万岁爷了……”似乎是一个太监的声音,他们直直走去并没有注意到转角处的我,我瞪大双眼!李德全!?这是个什么回事?他们俩怎么混在一起了?咬咬下唇跟了上去,躲躲闪闪……
“那不就是了!你这老奴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是吧,若不是你在皇阿玛身边久了我早就去参你一本!”想不到对李德全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太监这个太子这么吓得了口,俗话说枕边风吹死人,这李德全虽不是康熙的枕边人,但是日日在身边侍奉,有时发表几下自己的意见也是经常的事,这太子就不怕他参他本?
“太子,虽说十三阿哥虽然未曾像您以及四阿哥、八阿哥这般,帮助万岁爷分担一些朝中的政务,但是十三阿哥好歹也是孝顺万岁爷的,您这般冲动怕是会坏了万岁爷的兴致!”李德全老脸皱成一团,好说歹说地劝着。这太子大步流星不顾身边小步跑追着的李德全,径直向前走着,我也让他们折腾得够呛,差点追不上!
“那皇阿玛就能直接给他个贝勒?四弟是贝勒也就算了,四弟的为人我最清楚,可这十三已经占尽皇阿玛的宠爱了,再封下去岂不是要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我微微一愣,原来是为了康熙要将十三阿哥封为十三贝勒的事才这般激动,可是这十三阿哥和四阿哥早前不是和太子爷一伙儿的么,壮大势力有何不妥?
“太子爷,这话万万说不得啊!这万一让有心人听了可就不好了,听老奴一句劝,您先回去,千万别去乾清宫了!万岁爷正在兴头上您这不是为难老奴么?”噢!懂了一半了,应该是这李德全恰巧碰见这怒气冲天的太子气冲冲地往乾清宫去,怕太子说错话惹康熙生气,所以得在这好说歹说地劝着,我就说呢,这李德全可是对康熙尽忠职守的,难能和太子厮混。
“我倒要看看皇阿玛是要我还是要十三弟!”这话说的……多容易让人误会啊!紧凑几步跟上去,千万别跟丢了才是!“太子爷,您说话可是得注意些,宫里人多口杂,这……”“我看谁有这个狗胆!我看有谁敢跟着!本太子撕了他!”我急急贴上柱子,冤大头啊!我就是那个有狗胆的……一时间没了声,我的心蹦个没完,不是吧?被发现了?
“给四阿哥请安。”“给太子请安。”“免。”吓我一跳,害我以为是发现我了呢!微微探出头,四阿哥的眼神直直扫向了我,一时间愣住,太子爷似乎在和他倾诉,见他一愣刚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我瞪大眼睛下意识朝四阿哥摆摆手,又双手合在一起做祈求状,四阿哥了然,见太子爷就要转过头来,猛地抓住太子爷的袖子!
太子爷一愣,不解地看着四阿哥。四阿哥清了清嗓子道:“李公公,望您先回去伺候着皇阿玛,皇阿玛找您呢!”李德全打了个千快速跑向乾清宫,算是对太子爷仁至义尽了。“太子,今儿个是个好日子,你就别生无谓的气,我会让十三弟自己去劝服皇阿玛的!您对十三弟不要有偏见才是,十三弟对朝堂上的向来不用心。”似乎让四阿哥这么一说,太子就笑颜逐开地客气道:“十三弟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还是别去逼他了!”
虚伪!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我现在愤愤不平的心情,欲踹太子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又听四阿哥说道:“我正想去额娘的永和宫里,太子可愿随我一趟?”“嗯,这德妃我也是许久未曾去拜见过了,一起吧!”说完两人不知道又扯到什么最近官场上的事,说了起来,边拐个弯往永和宫去了,倒是不用反过来往我这走……四阿哥不是每日早晨都得去给德妃请安的么,怎么还没去?略微定神,难道四阿哥是……
莫名的情感还是晕染开了,伤了他的话不知道是对是错啊,算了!反正他将来拥有的比十三阿哥多得太多了,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想起十三阿哥往后的日子,心也随着涩了起来,回过身,猛然想起太后还在宁寿宫等我回去回话!看看天上的太阳,都快近天黑了!这榆木脑袋啊!拔腿快速跑了起来。
“你的数目还没有清点完么?”青吟问,我想她大概是想说要帮我,于是摆摆手道:“就差一点零碎的了,反正吃晚膳没多久,消化消化对身体好呢!你去伺候太后吧。”青吟微微敛眉,指了指我手中的册子说道:“你早上的那个红釉花瓶不是昨儿个刚摆上架子么?架子那边今天没去清点数目么?”我一拍脑袋!对啊!架子那边还没完呢!青吟白我一眼,转身翻起册子,边说:“我帮你去,你这边先忙完吧,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好像越来越不灵活了呢?”
我嘿嘿地笑道:“贵人多忘事,贵人多忘事嘛!”说完两人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其实并不是我刻意的忘记,若是放在以前,这点小事我绝对不会忘,因为以前就这一个差事,可如今为了让自己麻木不仁点,就把歌舒的活和青吟的活都承包了点,所以脑子经常混乱不堪,跟那什么果汁机一样嗡嗡嗡地开始榨汁开始旋转了……
歌舒在这时忽然蹦了进来,兴奋地说道:“万岁爷和太子爷、十三爷他们都来了呢,说要在宁寿宫这一齐赏月吃月饼,这宁寿宫的地果然是最好的,月亮也是最圆的!虽说中秋节是明天,可今天的月亮就很圆了,明晚的月亮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看歌舒这样,我不忍心泼冷水,便说道:“可是赏了咱们月饼了么?”说实话,我并不想去,因为那里有太多的人。
“自然的,万岁爷赏了可多了,和爷们吃的一样的!这可是天大的荣幸!”我一听,脸随即垮了下来,意思就是太子爷吃的和我一样!我可不觉得荣幸……“你怎么了?”歌舒问,我连忙将头摔成波浪状,“没有——哪里怎么了,你先去吧,我把东西弄完了再说。”歌舒叹口气,过来看了我手里的册子:“字倒是有长进,你的脑子若是灵光些也不至于做这么久!”
我抿嘴,以自认为最温柔的笑望向她:“你说谁的脑子不灵光啊?”“没说你呢,你赶紧的!我先帮你收着,等明儿个吃才有韵味。”歌舒朝我摆摆手,边走出门边和我说着。“知道了,我要最大馅儿最多最好吃的那个!”我笑着提醒。“我一一都给你尝尝就是了!”歌舒的声音渐渐远去,厢房里也顿时静了许多。微微叹口气,寂寥啊!干活吧……
拿笔的手微微一滞,这个味道我有多久未曾闻到过了?这个让我安心的味道。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清点着物件,身后的人也不说话,更不动。我继续收着我的东西。“玉……你为何不出去,皇阿玛赏了你们月饼,你不去吃么。”转过身不去看他,反而越过佯装在很淡然地记着数据,可是毛笔上的墨水早已染了一整张纸。
“吃与不吃没分别,中秋团圆佳节我却没法和自己的父母团圆,再好的月饼也就只是月饼而已。啊……”感觉他从后边拥住我,熟悉的气息再次笼罩我,咬咬嘴唇伸手推了推。他却丝毫不放手道:“你可知道你有多伤我的心!明明是你的错却让你弄得像是我的错似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对我!竟然快一年对我不理不睬!”
“你放开!”“不放!”无论我怎么挣脱,后边那人他就是不肯松手,反而愈演愈烈。“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要你对我生这么大的气!怎样也见不得你,你竟然还去和歌舒一起睡!你……”眼泪仍旧是不争气地往下掉,狠狠转过身用力推开他,“你有你的孩子有你的福晋干嘛总是要来缠着我!又为什么要和你四哥一起逼我!对!我就是不想再让你看见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手镯?”十三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愕然,别过脸继续掩饰道:“那是因为好看少有,我喜欢带着这和你没关系!”“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之所以你不到前边伺候,就是要躲着我!因为你难过你在乎我,你怕再见到我你会心软,然后就忍不住来和我求和?是不是?”十三粲然一笑,咧出一口的白牙,我瞥他一眼。
“你想太多了。”抬腿刚想走人,手臂便被狠狠一扯,接着后脑勺被摁住嘴上一软,久违的触感袭来。“放……唔!”手伸出去使劲拍打他的背,他却丝毫未动,灵舌一动我不禁一阵腿软,缓缓地溺入他的宠爱中。嘴唇上忽然一阵刺痛,猛地睁开眼,却是十三阿哥那双带着责备的双眼,他轻轻松开我的嘴,转而吻了吻我的眼角。
“别哭了,你哭时我的心也在痛,我肯定会让你做我的嫡福晋!到时候世人,不仅是世人,千千万万的后人也会知道我的嫡福晋是兆佳氏!”看康熙的样子,还有四阿哥的阻拦,我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嫁人了……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自己猛地一怔!兆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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