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宛阙心都慌了,之前九爷府里的那些手段她可都见过,她佯装镇定道:“福晋说什么呢,孩子生出来,是叫您额娘,我可什么都没有……”
是啊,温玉微微一笑,“可是我不喜欢别人的孩子叫我额娘。”这时,小孩哭声由远到近。
紧接着,纭宁走了进来,对宛阙屈了屈膝,将糯米团抱到温玉手中。接过孩子,手中一沉,温玉就闻到小孩特有的香气,极享受地嗅了嗅,嬉笑地对已静下来的糯米团道:“我们煦儿真是香,让额娘咬一口,来。”
说完,捉着糯米团握成团的小手轻轻咬了口,糯米团啊的一声嚷出声,随后咧嘴笑了开来,葡萄般水润的双眸看得温玉不禁心坎中一软,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旁边的宛阙看着母性大发的温玉却有些后怕,开始担忧自己孩子的未来,不禁拿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宛夫人,小孩子可真是可爱呢!”温玉笑着同宛阙说道,“浑身香喷喷的,饿了吗?”说到一半,糯米团就用小嘴吮吸起了衣袖。
一旁守着的纭宁道:“小格格到现在都只是喝羊奶,有找过几个乳娘想喂小格格,但小格格向来是福晋您自己喂的……小格格有些认生!”
“小丫头还认生呢!”说着,亲了亲糯米团的脸,对纭宁吩咐让她把她刚才没吃下去的菜热一热,再拿羊奶,“可惜额娘身子还没好,等几天你就可以喝奶了!”
“小格格真是乖,难怪爷都一直说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会像小格格一样,不闹腾。”宛阙忽然说道。
“但愿吧。”温玉不咸不淡地应道。
静了半响,纭宁从外头把刚才的菜端进来,边把菜摆在临窗的炕几上,边道:“佐领大人已经回去了,把东西留下了。”
“把东西留下就好,说实在的,我还真是不喜欢那个曾格。一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模子,看着就不耐烦。”温玉撇撇嘴,边把糯米团的小手臂拉离她已经充满口水的小嘴边。
“那小姐您还跟着十三爷去?”纭宁不解道。
“那是你十三爷非抱着我去,我有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么?”温玉又和糯米团玩起了吞拳头的游戏。
一旁的雀儿和宛阙简直把心绷到了弦上,温玉越是这样越是让宛阙看不懂,宛阙还以为她是个没架子的福晋,没想到私底下当着她们主仆俩的面边说起了一朝佐领的不是。
“你起来吧,怎么还跪着,像什么样子?我不是让你起来了么?”温玉转过头目光森严地盯着雀儿。
“奴婢不敢,是奴婢太过放肆,是奴婢不对!”雀儿手跟着脚往后缩,不断地往地上磕头。
“给我停下!”温玉绷着个脸道,“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有胳膊有腿的,我不想为难任何人,你也不要给我难堪!你再这样,我就治你个忤逆的罪把你给赶出府去!”
“是……”雀儿这才胆战心惊地停了下来,额头青了一小片。
“宛夫人,我看这孩子是刚进来服侍的,虽然是聪明机灵,但也太过警醒了些吧?既然是你的人,我就不方便替你管教,但是既然是你的人了,该教的,你一定得教好,别像今天这样,在客人面前丢了人。”
温玉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炕上,脊背挺直,打横抱起糯米团,糯米团唔唔地有些不适地扭着身子,温玉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福晋教训的是,妾身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她!”宛阙起身到温玉跟前,屈膝行礼道。
“你回去坐着,别待会儿动了胎气,我怕胤祥待会儿怪责你没安好胎。”温玉笑容温和,对宛阙指了指她原先的位置,又轻拍起糯米团的背来。
“今日的事都是妾身不好,”宛阙抿嘴仍旧站在原地,“只是我见爷这几日操劳,又因为福晋的身子伤神,便想亲自炖点参鸡汤给爷喝,补补神……”
“嗯,你想的不错。”温玉赞许地点点头。
见温玉点头,宛阙心中安定,语气带着些许怨怼道:“却没有一个人来通报说有客人来,害姐姐和爷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若是有个人能跑来和妾身通报一声,也不会导致这个局面……”
温玉静静地拍着糯米团的背,糯米团静静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额娘,温玉好笑地亲了亲她的额。
宛阙见温玉如此,放开了胆子道:“姐姐和我都一同服侍着爷,爷往日里对姐妹们都是一样的,妾身只是心疼爷费神姐姐的病……这才敢端着鸡汤去书房。”
何止今天端了鸡汤,温玉心底里嗤笑,“宛夫人,我斗胆问一句,你究竟是心疼爷费神我的病,还是想在我不省人事时顶替我的位置呢?”
“福晋!”宛阙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紫色绣蔷薇纹如意旗装拖曳在地。一只白玉般挂着翡翠玉镯的手抱住了温玉的腿。
“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温玉下意识把糯米团往后抱,对着腿边的人问道,边扯了扯脚。
“福晋,妾身只不过是比雀儿高一阶,说好听是夫人,说白了就是个侍寝了的侍女罢了!爷和福晋这么对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妾身只会感激怎么会妄想些永远得不到的呢?”
“那你敢不敢发誓你对胤祥没有任何的奢望,长夜漫漫你不曾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象胤祥就在你的身边,看到胤祥夜以继日地守在我身边你心中不曾难受过!”温玉忽然目光凌厉地盯着宛阙的双眼。
“我……”宛阙仿佛有千言万语在一瞬间卡在了喉间,咽不回去也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不敢,因为你就盼着胤祥能喜欢上你。”温玉伸出羸弱的手,微微用力,扒开了宛阙紧紧抓住她脚的手。
宛阙失去了施力点,一下子跌倒在地,泪盈于睫,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一旁的纭宁都有些不忍。
“宛夫人,你自己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侍妾,你又凭什么能给我的夫君端参鸡汤,你又凭什么能带着一群奴才浩浩荡荡地往书房去!你又凭什么能在未通报完的情况下到书房里去!”
糯米团被自个儿的额娘吓得,瘪着嘴嘤嘤地哭了起来,温玉又不急不慢地哄了起来,“煦儿不哭煦儿不哭……是额娘不对,额娘不该当着你的面,乖……”
一旁的雀儿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她不曾想外表如此柔弱的人说起话来这么咄咄逼人不怒自威,在教训人的同时还能母性大发地哄孩子,这样的福晋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森然,不知不觉后背湿了一片。
“好了好了,”温玉看宛阙无言以对的样子,心软道:“你要是真动了胎气,我猜爷肯定怪的是你,可是你自己跑出来的,也是你自己跪着不起来的……”
宛阙边急急忙忙擦眼泪边快速地起身,朝温玉屈膝,道:“是妾身逾越了……是妾身不知好歹!”若是真动了胎气,就必定更让爷心里对她烦厌,她如今一步都不能错!
“大家都是做奴才过来的,自然明白彼此心中想的,但你不要乱猜我的想法,因为我绝不是你们所能猜透的,我要坐稳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要为我的下半辈子我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爱胤祥,我不希望别人代替我的位置站在他的身边!”温玉一脸温柔地看着糯米团。
“在我茫然无知的时候是胤祥指引我前进,在我不知所措时是他护在我的身前,在我感到无助时是胤祥娶了我,不为自己的阴谋和利益,只因为他爱我。”P:开新坑中,种田文系列,想尝试一下本土重生和穿越一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