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2月份了,有一些中国人都回家过年了。美丽城变得清静了很多,靳靳在大厅当班,经理走过来,让她到包间去招呼客人。
包间门口,靳靳敲门,礼貌地问道:“您好,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靳靳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抬眼看着他的天哥。
“怎么是你?”靳靳声调高了很多,她看了看,包间里只有天哥一个人,靳靳没好气地说道:“我让经理换人来给你服务!”说着就要退出去。
“今天你那个阿升去找润熙了。”天哥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看着靳靳神情阴郁,语气不屑。
靳靳扶在门把上的手,一下子停住,身子轻轻颤抖,不用问她也能猜出阿升为什么去找润熙。
天哥低头拿起桌上的菜单,怏怏说道:“点菜。”
靳靳站在天哥身侧,心里一寸寸冷了下去。天哥说了两边的菜名,她都没有听见。天哥看着傻呆呆的靳靳,一把将她拉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那个傻子有什么好啊?!也只有你这种傻子和他玩儿纯情?!他还想着上个女的就是第一次啊?!”
靳靳狠狠瞪向他,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天哥也直直看着她,过了会儿,他恍然大悟:“你……你那次是……是……第一次?!”
“啪!”一个巴掌扇在天哥脸上,靳靳哭出了声:“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流氓!”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渐渐失控,两只手不停地在天哥头脸上招呼。
天哥一双眼睛喷火一样看着她。突然,他一把将靳靳抓进怀中,火热的唇野蛮粗暴地压在靳靳的唇上,堵住了她不停咒骂的恶毒词语。
靳靳要疯了,更加使劲地揪打着天哥,将他脸上抓出一条条血痕。天哥扭住靳靳的手臂背到身后,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住靳靳的脖子,更加深入更加蛮横地在她鲜红的唇上吸来咬去。
一开始靳靳紧紧咬着牙关,可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天哥顶开,而他的吻也逐渐由狂野变得温柔,充满了性感的缠绵。在他的挑逗下,靳靳有些晕晕乎乎,脑子也不太清醒,她甚至还开始回吻……。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又被人匆忙关上。靳靳一下子清醒了,她想使劲推开天哥,可天哥将她禁锢地紧紧的,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焦急愤怒之中,靳靳一口咬住天哥的嘴唇。天哥猛然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松开了她。
靳靳夺门要逃,天哥一步挡住房门。靳靳歇斯底里地冲他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天哥伸手想抱她,靳靳抄起身边的一套餐具冲着他砸了过去。
“哗啦”几声,碟子碎了一地,同时砸碎在地上的,还有天哥眉毛上流出的鲜血。靳靳傻了,她不知道他究竟被砸到哪儿了,只是看着那血咕咕涌着,将天哥的半张脸都流成了红色。
经理跑了进来,其他服务生也跑了进来。天哥拿手巾擦了擦脸,用一卷手纸捂着伤口。
“靳靳!”经理对着靳靳咆哮道:“你是怎么回事?!”
靳靳吓坏了,她没想要砸伤他,当时只是气坏了……。
“我说是她弄得了吗?!”天哥斜眼看经理,语气轻狂:“我他妈自己砸的行不行啊?!”
经理愣住:“这……你……她……”
“出去!出去!”天哥对他们摆摆手:“我没事儿,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没点菜呢。”
经理知道天哥是这里的混混,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对着靳靳使劲给颜色。靳靳颤抖着说:“你……你还在流血,我……我……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天哥看了看靳靳,从身上摸出一张100面值的欧元扔在桌上:“砸碎盘子的钱。”
出门打了辆车,靳靳和天哥坐在后面。
血似乎还在流,堵在伤口的一卷手纸都已经侵透了。靳靳心里的害怕多过愤恨,她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我没想真砸你。”
天哥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舍不得吧。”
靳靳立刻又要发怒,天哥赶紧握住她攥成拳头的手,赔礼道:“对不起啊,我逗你的。”
靳靳总是特别容易就被他激怒,不知道是因为单纯的恨,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总之,在天哥面前,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将自己最粗俗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发泄了出来。
到了医院,医生说要缝针,问要不要打麻药。靳靳刚准备点头,就听天哥不屑地说道:“打什么麻药?!就这几针!”
医生说:“这么长一道口子可不知几针的事儿,要先冲洗伤口,然后检查有没有伤到眉骨,再缝针呢,而且看着架势,少不了八针。”
靳靳有些害怕,她说:“那就打吧。”
天哥冲她裂嘴一笑:“不用!这儿离脑子太近,万一打成傻子了怎么办?!”
他的笑容太阳光了,阳光的靳靳都有些炫目,甚至再想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留学生,也许自己会喜欢上他……。
在医生为天哥处理伤口的时候,靳靳就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她看着那粗大的针头像妈妈缝被子一样,在天哥额角上来回穿梭,看着天哥的脸由白到红再变成青色。尽管如此,天哥还会时不常与靳靳对视一眼,每每对视,便一个故意的轻佻飞眼。
靳靳的心一点一点颤抖着,来巴黎这半年的事情一幕一幕在眼前回现,在这里,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从什么都不懂的傻妞变成了即将要到巴黎艺术学院学习的准大学生,这一切际遇无论好坏,来的时候都那么寂静无声,但过后留下的却是那么深刻。
天哥终于缝完了,缝了11针。医生嘱咐道:“半个月之内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做剧烈运动。”
两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哥在靳靳身边说了句:“找个地方聊聊吧。”
靳靳居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跟他打车来到了他的住处。进门时,靳靳有些犹豫,天哥嘲笑道:“你怕什么,大夫不是说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吗?我一向都很听医生的话的。”
靳靳白了他一眼,走进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