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兰嘴里说了句谁是你哥哥,这可吓坏了玛尔珲和经希。此时她俨然一副吃醉了酒的模样,若是说出了自己真实身份只怕只今天夜里,全京城不晓得会将她在窑子里喝酒之事传成何样。
而芯兰怀中女子也只当芯兰醉了酒,巧笑颜开的提着酒壶往芯兰手中的杯子里斟上:“您是爷~自然是爷!来,爷再喝几口!”说着便拖着芯兰的杯底往她嘴边送。平日里那些个恩客当着大庭广众行为不轨姐妹们自然是惯了,可今儿这小爷手上没个规矩神色间却毫无银靡之色,反倒是她捡了个便宜遇了这么个好玩儿的人物。
周光培也端着杯子喝得尽兴,玛尔珲与经希看着芯兰口中的话及时让窑姐给一酒杯子堵了回去,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却也深知该是时候回去了。自打发现芯兰进了这楼里玛尔珲便再没了以往的兴致,反是跟着几次提心吊胆的竟拿她没法子。
“唔,美人儿在怀原来,原来便是如此滋味!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个个儿都…”芯兰一杯酒下了肚,脑袋倒更迷糊了起来,盯着眼前惶惶忽忽的人跟物,连最后自个儿说的话也不清楚了。
“表弟,你才刚进京,这会儿天色已晚咱们还得快些回去,我阿玛,额娘指不定还在等着你给他们请安!”玛尔珲推开身上的女子,起身也不顾芯兰腿上还坐了一人,一把捞起芯兰任由旁人跌撞了桌椅。
那窑姐本也是销香楼内的红人儿,平日里恩客们抢人,便也只有抢了她冷落了旁人。今儿她倒是头一次遭此冷落,亏得是窑姐儿心中恼怒脸上却一脸做作的哀怨:“贝勒爷好坏!是怪平日里奴家把贝勒爷伺候的不好,这会儿怕我怠慢了这位小爷?”说着窑姐便软着身子要趴上芯兰的身子。
窑姐头才刚靠着芯兰的肩上,玛尔珲便突地怒吼一声:“滚!”那窑姐一惊险些吓得摔在地上。
别说他这一吼吓得一屋子的人噤了声,就连早已醉的不成人样的芯兰也靠在他怀中抖了一机灵,像是被他这么一吼倒还醒了几分,勉强撑着玛尔珲站稳了身子,眼神迷离的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盯着一旁周光培手中的酒杯一伸手便夺了过来:“来!喝酒!喝!”
“哥?”经希望着玛尔珲,此刻他也是早被这新嫂嫂吓得出了几场冷汗,只盼着玛尔珲早些将人带走。
玛尔珲这会儿倒只对着周光培说了声:“咱们改日再聚!”说完便弯着身子要将芯兰打横抱起,可又一想哪有男人醉了酒如此将人带走的,这才又站到芯兰身前半蹲了身子将人背在背后直直离开了房间。
经希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而周光培才看着自己手上做着执杯之势,手中酒杯却还在玛尔珲背上小表弟垂挂于玛尔珲胸前的手中紧紧握着:“嘿~!今儿这几兄弟唱的是哪出啊?”说着转过脸看着先前陪着他,仍未回过神来的窑姐问了句:“他作何发那么大的脾气?”经他这么一问,四哥窑姐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的一同摇了摇头。
京城掌灯时分,街市上仍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显得几分热闹,先前来时本也是几人徒步而来,也没带过随从使唤之人。这会儿玛尔珲背着芯兰赶紧让经希在去寻了个马车来,两人合力将醉的不省人事的芯兰弄了上去。
三人才坐稳,芯兰便一屁股坐了起来:“喝!喝!老板给我来两瓶啤酒,还有红酒!全~全都给我送上来!”
此时天色已黑,马车内也没照个亮玛尔珲与经希两人彼此也见不着对方神色,想必此时两人也都是一脸无奈。
“五哥方才该劝住嫂嫂才是,若是今日这事儿让外人听了去,我都不敢想会这事儿该怎样下场!”经希这会儿开始埋怨起玛尔珲来。
“拦她?依你之见方才我还能将她拦下?只怕她闹的更厉害!”想着方才芯兰袭了那窑姐,玛尔珲脑袋便隐隐作痛,他这新福晋到底是个什么转世,这事儿真说出去怕是这天下之人皆要当做奇谈来谈论。
“玛尔珲,你~你混~蛋!姐~姐才不要跟着你…”芯兰突的又闹腾开,玛尔珲听了这话只能单手扶着额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一晚经希却彻底被芯兰的言行所折服,至此再听到如是等话却也再没了先前的目瞪口呆:“哥,看来这新嫂嫂对你是有诸多不满啊!”无心的一句话惹得玛尔珲咬着牙关咯咯直响。
惊觉马车内气氛不对,经希倒也乖乖的不上了嘴。马车内只剩下芯兰一人嘀嘀咕咕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言语,经希与玛尔珲两人制不住她,便也只能任其放肆,好在她也只是胡言乱语。过了半晌估摸着也快到家时,经希才又说:“这会儿阿玛该还未睡下,我看咱们还是从后门儿进去,万一让阿玛见着这新嫂嫂怕是没好日子过!”
下了马车经希给了银子,两人便敲开了后门,玛尔珲将芯兰横抱在怀里急匆匆往里走。此时芯兰却仍是好不安分,在玛尔珲怀里举着手大呼:“放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经希听了赶紧伸手一把捂住了芯兰的嘴:“我的好嫂嫂,你就不能消停消停?”这喝个酒还要如此提心吊胆他倒还是第一次。
边走边冷冽的对几个在场的下人说:“今日之事,都不许给我走漏半句!尤其谁要敢在王爷面前多说一个字!”
几个下人听了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应道:“是!”
这话音还未落下,只听见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我安亲王府的大门何时迁到了此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