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合同,楚晴直接回了宾馆,恰巧在宾馆门口碰到苏澈。
看了眼手表,苏澈蹙起眉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的吗?”
楚晴突然觉得有些抱歉,她是苏澈带出的,但跟电影剧组签合同这么大的事儿,她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苏澈。
不是不想说,是怕拒绝,怕再一次得到照顾。
“出去办了点事,现在也不算晚,才八点半。”一改往日的清冷,她尽量微笑着跟苏澈说话。
微笑的眼睛中波光流转,生动多彩,苏澈差点移不开目光。
过了几秒,苏澈才又说:“这里比不得都市,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最好多叫上几个人,实在找不到人,就给我打电话。”
楚晴的心微微一动,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苏澈都对她格外照顾。
“我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自然也很难有坏人盯上我。就算遇到麻烦,好歹我是跆拳道黑带3段,自保总不算难事吧,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苏澈莞尔一笑,差点忘了,楚晴还是跆拳道高手。
楚晴很喜欢看苏澈笑,他笑时,让人感觉阳光就在他脸上,纵使黑夜也夺不去他脸上那照射人心的神采。
“楚晴!”苏澈再次开口,神情有些郑重。
楚晴凝神盯上苏澈,做洗耳恭听状。
“来我房间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很奇怪,听到这句话,楚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苏澈当成了伙伴,进他的房间,跟进堂弟的房间差不多。
苏澈的房间比楚晴的相对大一些,是一个套间,里面卧室,外面小客厅,小客厅的黄木沙发上凌乱地堆着两三件衣服和一双脏掉的袜子。
见楚晴无意中瞥向哪里,苏澈赶紧跑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一股脑全塞进旁边柜子里。
“都是些脏衣服,一直都顾上让小鲁送去洗衣店。”苏澈笑呵呵地解释着,脸上却有些许不自然。
楚晴并不觉得有什么,只随口问了句:“这两天都没人来过你这嘛?”
苏澈被问得一愣,他向来很注重私人空间。他这个房间,别说外人,连他的助理小鲁都不能轻易跨进。
却不好直接对楚晴说,又不想骗她,只好不答话,伸手招呼她坐下。
做下来后,苏澈换上一副严肃表情,认真而直接地对楚晴说:“我的工作室现在已经有两名签约艺人,万旭和丁箩,我希望你能成为第三个。”
楚晴脸色忽变,吃惊不已。
虽然一切在情理之中,但这种签约,意味着归属,归属对楚晴来说意义重大,她没有办法不震惊。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我不是科班出身,也算不上多么听话,你为什么想要签我?”
“因为娱乐圈里缺少你这样的人。”苏澈毫不迟疑地答道,“你真实却不缺乏个性,聪明却不爱耍小手段,有才艺却不爱出风头。只要加以包装,你的前程一定会似锦如花。”
直白的夸赞并没让楚晴如何的震动,不是不动容,是之前的“签约”两字还在牵动她的心,她心里早已盛满沉甸甸的感激。
其实,不管苏澈给出的答案是什么,她都已经把苏澈当成是生命中一个极其特别的人。从来没有谁像苏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条件信任她、欣赏她。连秦朗也没有过,秦朗总是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着、爱护着,还没等到她成年,没等到她展现自己大人的一面,他就离开了。
此时,楚晴深深地感动着,但这并不表示,她会点头同意。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签约。”楚晴给出一个响亮亮的答案。
苏澈眉头一拧,疑惑地看着楚晴。
楚晴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平静中带着几分坚决。
“为什么拒绝呢?”苏澈问她,“签了我,我就有义务提携你,再不会有人说你依靠我什么。难道,你看中了别的经纪公司?如果是这样,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如果那家公司真的不错,我会帮你牵线。”
楚晴摇头,没有,她并没有想要签约的其他公司。
那,为什么会拒绝呢?
其实,不是不想签约,是时候未到。
她一直感激苏澈,从两个月前,苏澈和她签订演员劳务合同时,她就心存感激。进组后,苏澈对她的种种照顾更让她感激,外人只看他外表的清冷,却没看到她内心的炽热。
因为感激,所以想要回报。而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更好地回报。
《空山幽仙》还在前面等着她,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地磨练自己,证明自己,强大自己。等到这部电影拍完,她一定会回来找苏澈。她希望,那时候的自己能为苏澈工作室的整体实力加分。
“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楚晴诚恳地望着苏澈,“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人不懂知足,但我现在真地不能点头答应。如果一切顺利,过不了多久,我会再跟你联系。”
楚晴的目光很清澈,好像藏不住任何谎话。但同时,她的目光又很深邃,深邃到让人看不出她想隐藏的任何秘密。
苏澈从来不想勉强楚晴。
“不用为难,也不要有心理压力。”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心怀对苏澈的感激,对未来的向往,在接下来这小半个月,楚晴更卖力地拍戏,把身体承受能力发挥到了极限。
拍打戏时,很多次,明明导演和武术指导都说ok了,她还是请求再拍一次,以求尽善尽美。苏澈劝她不要总是折腾自己,她不以为然,笑着回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苏澈看她和自己说话越来越少了顾忌,欣慰不已,也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楚晴杀青这一天。
这天,苏澈比楚晴更早地看到片场,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抽烟。袁野和楚晴走到他身边,一个摇头暗叹,一个眉头微蹙。
“还是不要抽烟了,被人看到不好。”楚晴低声提醒他。
苏澈闻言,很听话地把烟给掐了。
袁野又忍不住摇头,分离在即,苏澈始终没有向楚晴表白心思,而楚晴,虽然对苏澈越来越好,却压根不了解苏澈对她的真实感情。
他想帮苏澈一把,找个机会给楚晴挑明,但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说为好,没准儿过个把月,苏澈就把楚晴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