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就照苏小姐说的这么做吧。”绿若说到。
“好,现在皇宫上下都在为皇上的病情忙碌着,该是不会有人深究此事的,人既走了,便让我处理好她的身后事吧。”琬卿静静说到,她能为沈若泉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顾昭止,你要我如何再面对你?她曾经最敬的师兄,竟然害死了她最爱的师姐,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令她伤透了心。
琬卿从地上站起来,感到脑袋一阵晕眩,霁月立马上前将她扶住:“苏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坐久了突然站起来,有些晕眩罢了。”
“那你先坐会吧。”
“无碍,霁月,对不起,是我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泉师姐这样死去,连害死她的人都无法绳之以法。”琬卿通身感到一种无力感,这一切都是报应吗?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怪只怪我家小姐命不好。”霁月无奈地说到,生前没有荣宠,死后如此寂静。
琬卿帮助霁月将地上的碎片和糕点扫起,将房内整理和像沈若泉生前一样,替她整理好衣裳,移到床上。
沈若泉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那么清丽脱俗,像天外来的仙子。
第一次这么近地面对死去的人,琬卿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
不一会,入敛局的人便来了,果然是人微言轻,失宠的妃子不如得势的宫女,那老太监探了探沈若泉的鼻息,又看了看额头的伤势便对做笔录一旁的小太监说到:“就照那姑娘说的写吧。叫人来吧尸体拉走便是。”
“公公,我希望她能一路走好。”琬卿说着从手上脱下一个翡翠玉镯,交到他手上。
那老太监一看便知那玉镯是上等货色,阴阳怪气地说到“我还要些时间准备准备,有什么话就快跟她说吧,这入了皇陵,若要再说,可就难了。”
“霁月,你跟师姐说吧,我们在外面等你。”琬卿心里明白,泉师姐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霁月吧。
……
琬卿站在芙泉宫紧闭的大门前,看着那白色的送葬队伍慢慢的越行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正如琬卿所说,偌大的皇宫,除了她们根本没有人关系沈若泉的死活,死讯上传皇后也只下了一道懿旨,将沈若泉追尊为泉贵妃。
接下来呢,就是霁月的问题了,若是霁月不能找到新主子,那就要被送到浣衣局这种受苦受累的处所去了,自己现在也没个着落,自然不能再带个宫女在身边,得给她找个靠得住的主子,若是以前,婷姐姐倒是个绝好的人选,可是现在,她肯定会怀疑那是琬卿派去监视她的,还有一个人,也挺合适,可是霁月刚刚丧主,不知道她肯不看收。
“霁月,我在宫中也没什么认识的妃嫔婕妤,我也不想你到些不好呆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去玉雪宫看看这昭雪公主肯不肯收你吧。”是的,琬卿能想到的人便是昭雪了,昭雪得宠,多要几个丫鬟也没什么,重要的是昭雪心地善良,不会责难于宫女。
“谢谢苏小姐,霁月在这给你磕头了。”霁月跪在地上,琬卿连忙将她扶起,也算是霁月有福气,遇上琬卿,若是别个什么人,早就不管她一个丫鬟是死是活了。
……
绿若告知守门的公公后,三人便在门口外候着。
不一会便见昭雪伸着个小脑袋叫道:“琬卿,琬卿,你快点进来。”
琬卿有许久不得跟昭雪聊聊了,这次见到她,心中总算是有些欣慰。
在花厅里坐下后,昭雪便嘟囔着嘴说道:“母后真是的,罚我禁闭五天,想去哥哥那里看你都不行。”
“琬卿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琬卿笑笑,这昭雪果然还是如幼时一般,老是闯祸,经常被皇后娘娘罚着禁闭练字。
“真好,琬卿恢复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昭雪送些补药给你。”
“那倒不用,只是此次来找你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只要昭雪做得到。
“芙泉宫的泉贵妃是我的师姐,今天殁了。”琬卿说到这件事心中隐隐作痛,止不住的悲伤,声音变得有些哽咽:“霁月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鬟,今后就无依无靠了。”
“你希望我收下她当宫女是吗?”昭雪倒也聪明,一说便知。
琬卿点点头。
“那好吧,可是我身边有恋蝶和恋花在照顾了,做些打扫可还行。”
“霁月,你可愿意?”琬卿觉得还是不错的,便问问霁月的意思。
“能到玉雪宫是霁月的福气。”玉雪宫应该已是有许多名扫洒宫女了,做这个应该也只是一份清闲的活,霁月哪有不应的道理,立马跪下谢恩。
解决好霁月的事后,琬卿又陪着昭雪说了好多话。
琬卿回去东宫事已是傍晚,天边的云霞染上绚丽的红,泉师姐,你在天上可好吗?
晚膳时,昭和没有回来,琬卿一个人吃饭,吃了几口菜,便再也吃不下了,倦倦地躺在贵妃榻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心中空空的,回想起以前在山上和泉师姐,止师兄在一起习药,玩耍的日子,脑海里总是盈满的泉师姐那永远都那么恬静自然的脸,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了,眼泪不自觉就划过眼角。
“卿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昭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琬卿的身后,声音中满是疲倦。
琬卿的泪一下决堤了,转身抱住昭和的腰:“泉师姐,泉师姐,她没了,就在今天下午。”
昭和被震惊,身体有一丝晃动,他知道琬卿跟沈若泉的关系,好端端是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没了,他一直在仁寿宫处理朝务,竟也没有人向他禀告此事。他看着哭得浑身颤抖的琬卿,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哭吧,哭吧,卿儿,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夜,昭和好不容易才将琬卿哄睡。直到深夜,昭和都一直坐在琬卿床前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伸手轻轻抚着琬卿光滑的脸颊。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总算隐隐感到不安,他的琬卿,要又一次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