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卿进了房间,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站在窗子前看着院里的那盆宜欢花,想着这伍思薇是怎么知道这纸笺之事的,自己交予姐姐之时是在芙泉宫,伍思薇不可能知道,而与昭和提及这件事之时,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也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难道是姐姐未及时处理掉那张纸笺,落入伍思薇的手中,若真的是这样那伍思薇必定对自己的字了若指掌,琬卿想到这不禁皱起眉头。
“在看什么呢?”是昭和,无论多忙,他总是会来陪自己用午膳。
看见他,琬卿的嘴角不禁上扬:“在看那盆小花呢,竟然在冬日里也开得这般好。”
“是啊,这伍思薇总算是弄来了一样好东西。”昭和笑着从身后将琬卿抱住。
“好了,用膳吧,绿若,上菜吧,我可饿了。”琬卿睁开昭和的手,笑着抓着昭和的手臂往花厅去了。
今天的菜色很是丰富,蘑菇炖小鸡,红烧狮子头,富贵茄子,珍玉鱼翅汤。
琬卿往昭和碗里夹了一块茄子,问到:“皇上的病还没好转么。”
“父皇此次是操劳过度,又些决定又被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反对,病来如山倒,哎。”昭和说着不禁摇摇头。
朝堂之上,将傅家苏家视为眼中钉的大臣不在少数,皇上先前力排众议将她和苏婉婷赦免,定受到的许多大臣的反对,身子承受不住也可想而知,琬卿心中不免觉得羞愧。
“皇上早日康复才好。”
“别担心,会康复的,太医们都守着呢,好了,我吃饱了,先到父皇那去了。”昭和摸摸琬卿的头:“你可多吃点,听绿若说你下午要去芙泉宫,也好,天气好,多去走走,别冻了自己就好。”
“好吧。”琬卿看着他碗里还有一些饭,有些不高兴,也不好再留他。
昭和走后,琬卿只觉得没胃口,扒了扒饭就去睡午觉了。
……
睡了一个时辰琬卿才从梦中醒过了。
绿若边替她梳头边说到:“五王爷方才来过,说顺道来看看你,见你睡着了也便走了。”“那便没有办法了,我到厨房做些糕点给泉师姐带去”
琬卿到厨房给沈若泉做了几样她最拿手的糕点,便与绿若往芙泉宫去了。
芙泉宫还是如往日一般门可罗雀,可琬卿觉得今天寂静得有些可怕,
自己本来就是想去看看沈若泉,问问她顾昭止那边的情况,在宫中,自己能相信的人真是少得可怜,昭和,泉师姐,止师兄,再加一个便是昭雪了。
两个亲姐姐都把自己当外人,何等悲凉。
不一会便到了芙泉宫,宫门半虚掩着,琬卿推开门,走到庭中,唤到:“泉师姐,泉师姐。”
半天不见有人回应,琬卿秀眉紧皱:“难不成泉师姐出去了?”
“我们到房间那看看,说不定是在睡午觉呢。”绿若说到。
琬卿便照着绿若说的,一边走一边叫着:“泉师姐,霁月。”
“苏小姐,奴婢在这。”霁月提着一个篮子从宫门外走来。
“你怎么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你家主子呢?”
"东宫的伍侧妃说做了一些糕点要给娘娘吃,娘娘乏了,便让我去拿,路有些远,弄到现在才回来,娘娘大概是午睡没醒吧,我去叫叫她。”伍思薇,又是伍思薇,她又要干什么,伍思薇做任何事在琬卿心中都没安好心。
“娘娘,娘娘,苏小姐来看你了。”霁月轻拍着门,并逐渐加大了力度拍了老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琬卿有些着急:“这样都不醒,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苏小姐,让我把门撞开吧”绿若在一旁说到。
“好。”事到如今,琬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绿若好像练过武功,一下子便把门撞开了。
屋内像是有人打斗过,杯子茶壶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沈若泉一身白衣,十分凌乱,倒在床边,好像昏迷过去了,琬卿和霁月吓得将篮子丢在一旁,去了上去,各式精致的糕点掉了一地,五彩缤纷。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琬卿看到沈若泉额头上的血迹时,心中顿时没了着落,师姐,你可不能有事啊,颤抖着将手指伸向沈若泉的鼻子之下,没有气息,慌忙地抓起她的手,脉搏,没有跳动,沈若泉,死了。
琬卿一下子跌落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绿若,霁月,怎么办,泉师姐她死了。”
霁月不停地摇头,抓住沈若泉的手,悲痛欲绝:“小姐,小姐,你醒醒啊,霁月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走了,霁月怎么办?”
“苏小姐,霁月,你们节哀啊,我去叫人。”事发突然,镇定如绿若都不禁流下眼泪,可她不能也跟着乱了。
“慢着。”琬卿似是发现了什么,在地上捡起一颗样东西,琬卿定神一看,她的心顿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时一颗小小的珞华石,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止”字。
珞华石五彩斑斓很是漂亮,仅出产于珞山,产量稀少,上山那年,师傅那上好的珞华石给她,沈若泉,顾昭止三人各打磨了一个小小的珠子,并刻上名字,有红绳编好,带在手上,很是好看。
此物掉在着,说明,顾昭止来过,那么……
琬卿忽从悲伤中回过神了,恢复理智,检查了沈若泉的身子,衣裳凌乱,脖颈间有红痕,嘴唇有些红肿,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还有一丝淡淡的宜欢花的香味……
一切都是那么明了,沈若泉是被人奸污,自杀而死的,而奸污她的人就是那颗珞华石的主人。
“我知道了,绿若你去吧,就说泉贵妃,不堪忍受失宠,空虚寂寞,自行了断,香消玉殒。”琬卿静静的说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苏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家小姐虽然失宠,却从未想过去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一定是被人杀害的,你要给小姐一个公道啊。”霁月抓住琬卿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说到。
琬卿却依旧静静的,一脸绝望:“霁月,我又何尝不想给泉师姐一个交代,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泉师姐是受人奸污,不甘忍受侮辱,自杀而死,若是被查出来,传了出去,泉师姐将被世人议论,清誉全无,你真的愿意这样吗,生前没有幸福,死后再饱受议论。”
“奸污,那么……对方是谁?”
“是一个得罪不来,也扳不倒的人。”琬卿幽幽的说,顾昭止虽然没有太多实权,但毕竟是皇上的孩子,而沈若泉只是一个失势是妃子,孰轻孰重?再者,除了那颗珞华石,她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霁月似是明白了琬卿话在的道理,脸上的表情只剩绝望,默默地将沈若泉的衣裳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