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牛犹豫着,他脑袋一根筋,觉得白卿涟是好人,应该赶车去送她。可是另外一方面,王牛又害怕,怕白家万一发现,自己吃饭的家伙就砸了。
最后王牛下定了决心:“五姑娘菩萨心肠,这钱我不能收,马车空闲着,我现在就赶到后门。”
白卿涟再次坐在马车上,手中抱着那些账本,同时怀中还有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白玉兰以及一些空间植物。这次跟赵海东,一定要占主导地位,强势的霸道起来。所以出门之前,她抹了粉,细柳的眉黛,涂了胭脂的红唇及腮红。衣服也选了冷色调,月牙色,上面有黑色的暗地花样。
药义堂,白卿涟在前,王牛在后。
白卿涟把账本摔在桌子上,赵海东立马舔着脸,从柜台中出来,“小姐可是从中看出来什么?”赵海东心里好笑,一个丫鬟女娃子,哪里上过学,更别提认识账本了,心里道:“装,我就看看你玩什么花样,给爷什么交代?!”
随手翻开几页账本,里面空空如也,除了自己的再没有别的人的笔墨。
“赵掌柜的,你往后再翻翻,翻到一十八页,告诉我这天的银两用来做什么去了?”白卿涟道。
赵海东迷茫道:“一十八页,怎么了?”
白卿涟对王牛使个眼色,王牛立刻会意,滴溜溜的跑出去了。白卿涟抽了一本账目,“今年一月份,净利润一百三十两,其中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不知去踪。今年二月份,净利润一百两,其中一百两不知去踪……其他的,你还要让我再继续往下说么?”
伙计一片哗然,尤其是最壮实的那个汉子更是,卖主的行为,一向都被人所不耻的。赵海东脸色阴晴不定,阴森森道:“看来我小看姑娘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出来账目。”
狗急跳墙,白卿涟非得把这条狗的腿给打折不成,看它如何跳墙咬人!
“赵掌柜的,一半的账本在我这里,一半的账本则被刚才的小厮带走。如果今天大家撕破脸皮,那么还没等着赵掌柜对我下毒手,恐怕赵掌柜的先遭了秧。”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这样骗我就可以了?!”赵海东邪念再次起来,他压制不住,整个面容狰狞在了一起。
“海东,不可不可!”出诊的大夫白苍苍的头发,颤巍巍站起来,一脸焦急的挡在了白卿涟前面。
“哐当”,关好的门板一下被踢开,摇扇子的公子出现,“哟,今天挺热闹的,我说昊姚,你好歹也是在京都长大的,不会就带着我来这破地方吧?”
白卿涟盈盈福身:“见过昊公子。”
昊姚看清屋里的人,扇子一收拍在手心中,“真巧,怎么?又遇到麻烦了?”
白卿涟摇摇头,她自己能解决的麻烦,不想着麻烦别人。想着王牛也快到了,便让昊姚和陌生公子坐下来,小酌一杯。
“昊姚,我跟你说,我派出去的小厮三天没了音信,估计被乱棍打死了。这次我出来,一定要买好多迷魂香,到时候就能嗯嗯……嘿嘿……”
昊姚皱着眉头,“你又想祸害谁家姑娘?仔细你的身体,还是消停几日吧。”
赵海东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犯了哪尊瘟神,先是两尊惹不起的大神,还没想着怎么支走。随后就见王牛带着一官差小兵回来,“官爷,就是这里。”
小官差不用吩咐,眼睛就看到了昊姚和陌生公子,立刻变了脸色想往外走,可是走了一步,又赶紧回来,壮着胆气道:“公子们好,呵呵呵。哎,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
“麻烦官爷了。今天请官爷进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看看这掌柜的如何打理主家生意!”白卿涟说着转身,冰冷的面容冻出了霜花,“赵掌柜的,账本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亲手写的,就最近三年的情况来说。大前年你贪了一千两银子,前年则贪了一千一百两银子,今年半年的时光,已经有五百六十两的收账了。每一笔都详详细细,你还要抵赖么?”
账本翻到写彩礼的那一页,赵海东只得点头。
白卿涟接着又道:“念着你在这里打工多年,兢兢业业,所以要不你补齐两千六百六十两,要么咱们堂上见!官爷,账本给您收起来,免得出现什么差错!”
赵海东出了一身冷汗,他太大意了,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能看得懂账本。这次栽了,而且是死死的栽了在了丫头片子手里!
“小姐。”赵海东干涩的嗓子,喊了一声,脑袋还在想着逃脱的法子。
白卿涟往小官差口袋里塞了三钱银两,道:“我知道了,掌柜的就守着那些银两,带着去堂上孝敬吧。对了你家院子很漂亮,人打扮的也很美丽,花了不少银子吧?”
这是他的软肋,赵海东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他再也坚持不住,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卿涟只是咋呼一下他,没想到正好敲在正处。接下来不用花任何功夫,赵海东离开了掌柜一职,成为仁义堂一名普通伙计。
仁义堂,她现在还不太了解,需要这样一个人撑场面,所以留在还有用。
“你……对对,我说的就是你,你是叫成方么?”在众人还在猜测,白卿涟会找一个怎么的掌柜的时候,她却指着第一次过来仁义堂时,替自己鸣不平的壮汉,道:“以后你就是药义堂的掌柜了,要好好加油啊!”
“什么!”赵海东没想到居然竟是这么个结果,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白卿涟任务完成了,昊姚冲她笑笑,竖起大拇指。可只有白卿涟心里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一个药铺,还是需要一个成熟的掌柜,这太重要了。
“你好,我是京城花少,你叫我花哨或者花少都可以,暂无表字。”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刚才的话语让白卿涟看到了他真实的一面,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他略显尴尬,又自语道:“听昊姚说,你医术不错,看你今天能不能把我治好。如果治好了,黄金白银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