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井井顺利到达月堂,应是有人特意嘱咐过,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进去了。
月堂中除了守门的护卫,并没有其它人。
“东西带来了?”
井井将东西放在他面前。“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你何时带我见他?”
大当家把包袱打开,果真是五百万两银票,足足半斤。“啧啧,你这个筹码藏得可谓牢实,竟无破绽。到底是商人不假,用的其所,正正用在刀刃上。”想他寨中也是打家劫舍的。当初上山,竟能瞒住老三将这笔钱隐藏至今。
“大的当家要的东西我已经双手奉上,还请当家的莫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若是他敢言而无信,那么……
她确实留了一手。
这手没有用上,井井倒是不料,这人狠归狠,却是言而有信。
那然唤来人将银票悉数收下,而后起身向外走去。
“你跟我来。”
井井刚开始还有些怀疑,接着便相信他是真的要带自己去见阿钰。
行到山背后面,他吩咐人给她戴上眼纱,井井本想动心思悄悄探明白路径,那人提醒她:“我既敢领你去,便是有十足把握你无法作梗使心眼,你还是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不要逼我挖了你的眼睛。我虽然说不要你的命,但若你非要看那些不该看的,探知那些不该你晓得的东西,你这双眼睛,怕是过不多时候就不在你眼眶里了,你想仔细了?”
“你即敢领我来,又何怕我看,大当家还惧我一个小女子使坏?这寨中,哪一样又不是在你的手中掌握着。”她反问他。
激将法,他笑的意味不明:“也罢,我便如你所愿。稍后你可看自仔细。莫要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时机。不妨告诉你,来我独岭泊的俘虏,能明着睁着眼睛走进这向背山的,你还是第一个。”对此井井没有什么殊荣的感觉,倒是觉得有阴谋的意味在里面。
手下人依言将她面上的眼纱摘去,井井跟上大当家的步子,一路向后山上去。
绕过后山,一条横空木栈直通对面山崖,两山面面相对以一条木道连接。对面山顶云雾弥漫,山下是万丈深渊。
此地与山下的寨子皆不是一个形容。如此隐蔽,想必隐藏着独岭泊最高的秘密。他竟让自己眼睁睁进来,井井徒而提高警惕。
“怎么,害怕了?”那人反问。
她怕什么,怕只怕他诈她,见不到阿钰,如此,别怪她一拍两散。
随着那人领路,一路向前。
穿过空中木道,又走过一个山洞,眼前明亮,得见天日。只是,景象却是有些凄惨。无数的工人汗流浃背,采的采石,烧的烧炉,各有各的分工,人人忙的马不停蹄,偶有偷懒的,一记皮鞭下来,立马皮开肉绽。哀嚎声尖锐刺耳,震得人心惊肉跳。
阿钰,阿钰会不会也是这样的遭遇?
想到这,井井心头闪过愤怒,欲将前面的人碎尸万段。
“这就受不了了?”那人也不转过身,背对着她便能晓得她心头所思所想。
井井走自己的路,尽量将注意力集合在走路上面,不去看那些骇人的画面,只是惨叫声依然无法阻止的飘进耳中,总是能有办法震得她心绪不能,挥之不去。
到阿钰也时这样的形容,她越是忧心害怕,更是愤怒。一口气压抑在心头,有忍辱负重之感。
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井井紧跟上去,又穿过一个栈道,再次进入山道的时候,道路明显变窄,把守的人也增加了不少。
看来,这就是关押重犯之地。
“放我出去……”一声声叫哀嚎声从里面传来,就像地狱里头的怨鬼发出的声音,可怜又可怖。
继续往前走,布置格局在脑中开阔出形状来。
此时,他们已深入山腹之中,借着四周壁上的火光,井井清楚看见里头的格局,这便是独岭泊中心腹地无疑了,层层把守,一只苍蝇都难飞进来。若不是得这人的命令,有他领头开路,即便自己一人找到此地,也定来不了这里面。
阿钰一定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井井竟然觉得有些害怕。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阿钰了,三月,五月……
“你进去吧,最里面那间,我且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你不出来,我进去叫人”那人领她到这里,传来守门,转身向外面行去。
井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举步向里面行去。
一路行来,叫喊声,发霉的味道,血腥味,各种滋味,令她心头忐忑不安。
行到尽头,看到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井井颤抖着声音,差点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