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母说,井井身子刚好,需要进补,于是命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因为临时闹肚子,井井便晚了一会儿。走到半路见阿钰从那边过来。
一直不见她来,他有点担心,不巧正遇上她。
“阿井”阿钰向她走来。他扶着她的手,与他一起向花堂去,老主母正等着。
“噗嗤”井井笑出来,“阿钰,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望着他牵她的手,实在是忍不住,这是怕她丢了还是怕她化了。
被他这样笑,阿钰一点也不恼,揽着她肩,把她护在怀里,温柔道,“我就担心你身子不好,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不说,我会好好照顾你,阿井,绝不让你不开心。”
井井觉得心里暖暖的,老天把阿钰赐给他,真是待她十分的好。她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有眼泪要落下来,吸了吸,连连应下,换了语气打趣他,“好,以后生孩子的事情也交给你了。”她怕疼。她其实是趣他,不想这句话说出来又些歧异,立马察觉不是自己要表达的那个意思,倒是又已经说出口了,收不回了,只能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硬了头皮,装作没有什么意思,本来也不是她要表达的意思。
这次落到阿钰笑了。阿钰握拳在嘴边咳了一下,笑意连连,望着她的眼神又亮又狡黠。见她不好意思,他还故意凑近了她,干脆停下行走的脚步,把她的脑袋掰对着他的,弯下腰来,望着她的眼睛,井井却觉得他不怀好意。
“阿钰,你别误会,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话还没说完,阿钰截住她的话,“交给我是可以,不过,生孩子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得了的,还得阿井帮助配合我才行,我一定给你生一个,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或者,一样一个,怎么样?”他搂着她的腰,直勾勾望她,眼里全是笑和温柔。井井哪里经得住他这种说,脸噌一下就红了,简直无地自容。他这都是说的什么话,简直有些小流氓。
阿钰,竟然调戏她!
她困在他手里,动不了,简直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钰,你再这样我哭了……”她果真有些哭腔,这些话,也太羞人了,他竟真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见她脸红得,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简直就像一只缩头鹌鹑。阿钰觉得心满意足,同时又有些心软,便真没再逗她。只是她刚才说的那话,却一直萦在他的耳边,让他愉悦不已。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两个,三个,五个……
将来呀,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将慕容家尽心打理,院子里,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而他,负责生意,将慕容家经营的越来越好,为她和他们的孩子提供更好的东西,那些画面,想象都觉得幸福。
“走吧,母亲还在等着我们去吃晚饭呢”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的将她带在身边,帮她看路,遇到台阶便出声温柔的提醒她。
井井任他牵着,心里全是柔软。脸颊好一会儿还是烫烫的,还好掩在夜色里。
刚踏进,首座上的老主母瞧见她,露出和蔼欢喜的笑,伸手招呼她,“井丫头,快坐到我身旁来,可就等你了。”
井井露出笑,正要答花,眼睛瞥见一个白色的背影。
慕容老主母坐在正首的位置,下首位置上,一个身着白色的身影背身而坐,白衣颀长,十分熟悉。
不用看脸,井井便已经知道。
井井收了笑,他怎么在这里?
“井丫头,过来”老主母没有看见,今儿心情格外好,也热闹。
“哎,来了”井井换了笑容,任由阿钰牵了入座。
井井挨着老主母坐下,阿钰落座在井井身边,井井刚刚好和那个人形成对立。她向老主母撒娇,说了些讨乖讨巧的话,惹的老人对她又喜又爱,而后抬首望去,像是才看见对面的人,有些讶色,“咦,白大夫?”
“哦,对了,今日除了为井儿补身子外,也是为了答谢这位白大夫。井儿你能醒来,多亏了白大夫妙手相助。多些白大夫救了我的儿媳,老身十分感激”老主母拉着井井的手,心疼十分。
“老主母客气,白药乃医者,只是尽力而为,还请勿要挂在心上。”
“唉,我这未来媳妇,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偏偏我又十分的喜欢她。哎呦,上辈子欠她的哟,放不下放不下”老主母捏井井的脸,又爱又恨。井井笑,老主母这番话,说的人心坎里面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白大夫两次救我妻子,真是天大的恩情,我慕容家无以为报,这杯酒,我敬你。”阿钰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盏,眼睛望向井井,全是柔情。若不是白药,阿井怕早都不在这世上了。他是真的感激。
白药淡淡颌首,似承了阿钰的谢意。抬手举了杯,一饮而尽,然没有说话,嘴边的笑很周到,也有些疏离。
旁人只道他是性子淡泊生疏,大约出世的人都有那么股子不染世俗的味道。只有她知道,他白衣仙骨的皮囊下面是何种名利。她一想都觉得侮辱了白色。刻意不去看他,席间默默的吃完阿钰和老主母给她布的菜,像一只乖巧的猫咪。阿钰还在给她捡菜,他拉拉阿钰的衣袖,对他摇摇头,“吃不下了”
阿钰笑,柔声道,“好,那我给你盛点汤,你喝一点,对身子好”说完用自己的碗给她盛了小半碗鲫鱼汤,白白的,十分香。丫鬟十分有眼力见,立马又添过来一个新的小碗。老主母露出慈祥欣慰的笑,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井井小心地接过阿钰递来的汤碗,慢慢一点一点喝完,鱼汤顺着喉咙咽下,整个身子暖暖的。她嘴角露出幸福的味道,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对面的人定定的看着她,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井井觉得有些不舒服。抬眼望过去,那人对她颌首,算是招呼,眼神清透中有一丝冷淡,像一潭幽水。井井又盛了小半碗鱼汤,喝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