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娓娓道来“当今世上,医术高明的人不胜枚数,然担得医仙一名的却实在不多,白药隐的白药算得一个。此人医术十分了得,据说,能从阎王手中抢人。慕容少主若能请得此人为尊夫人诊治,即便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医好尊夫人,那也不远了。”
“白药?”阿钰低敛了眉,似在神思。
他不是没有想过再次将井井送回白药隐医治。只是,出谷的时候白药曾说过,要离谷上卞京一趟,多则数年,少则一年半载。如今,他必定不在谷中的,去了必定落空,是也没有动再次进谷的心思。他倒是想上卞京寻人,无论如何,便是倾了他所有,也是要医好阿井的。
只是,说的容易,诺大一个卞京,况茫茫人海,要寻得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阿井没有时间可等得。
阿钰十分担忧,他的阿井,不能有事。一时间,心里辗转了多个念头,心心想的都是如何医治好她。
见他面色凝重,老大夫继续道,有些惋惜“此人医术虽高,却不是个医者仁心的博爱之人,行事但凭心情,医人全看钱财,出得了价,仇人也救,给不了钱,谁说都没用。他阎罗医仙者的名号也是这样得来的,虽有医术奇才鬼技,也没人享到他的福!”老大夫摇头,略微嗤嫌。拥有大材的人,当以己之能造福众生,方能不负天命。如若不然,形同没有,倒还不如一个庸庸碌碌之人,至少对得起良心。在老大夫眼中,那个阎罗鬼仙,便不是这样的人,他有些看不起他。
阿钰听的仔细。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为了阿井,他又哪里心疼过钱财,便是散了全部家当,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如今哪里去找得来白药,阿井的情况,她又能撑等几时,这些,都未得而知。他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越想,心里越是焦灼,十分心疼。
老大夫唯有摇头叹息。
这样好的一对,怎就造遭了这个事情,老天真是不怎么长眼睛。慕容少主在新州给新州百姓造福不少,新州百姓对他都是尊敬有加的。他这个未过门的夫人,也是个心善的人,实在可惜得很!老大夫惋惜,造化弄人。
瞧阿钰眉目忧心重重,老大夫不大忍心,忍不住出声宽慰宽慰他。
“慕容少主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尊夫人的病老夫虽然医治不好,还是可以勉励救她一救,虽无治好的希望,勉强延续俩月三月,拖延拖延时间,你夫妻二人好好相处相处,老夫也是竭尽所能了。”
慕容钰笑道,表示感谢“那就有劳张大夫了。”
承他谢意,老大夫有些惭愧,自己也医不好他的夫人,唉……
老大夫想到近来听到的一则传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阿钰。于是开口又道“据老夫所知,阎罗鬼医白药近来应是在新州,老夫也是听闻而来,消息当还是准确可信的。若不然,慕容少主不妨一试?”
寻常人是没有见过这个阎罗医仙的。他也是听同行一个人提及过,说同行家伙计曾在某楼见过这个阎罗仙。具体长何模样,也没大看清楚,那伙计是个口笨木呐之人,穷词也描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长得好看四字再无他词。耳朵倒是灵活,听得与其交谈的人称他白药,又见被称之人气质不俗,这才十分确定那便是阎罗医仙白药了,让伙计遇个正着,回去炫耀了好几日。
因是心软,老大夫虽明白即便寻得此人,其答应救人的可能不大,试上一试无妨。白药一向看不上有钱之人,倒是结交不少达官权贵,偏偏医人与否也看钱财重量。慕容家也是有家资的,兴许能让他点头答应也未可知,总有一试的可能。老大夫虽觉得希望不大,但总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心软,也望有情人能相守,不劳燕分飞。唉,一声叹息,造化这种事情,谁都拿捏不准的,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