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斜着眼以很不好惹的表情觑向蒲皇瑜:“喂,黄花鱼,你爱上我了?!”
听她猛不丁地说出“爱”字,蒲皇瑜愣了愣,再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他拿凉扇敲敲她额头,一抹浅笑不可抑制地从嘴角直漫上眉梢:“落落,你这是什么表情?被朕爱上,你受宠若惊?如果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朕真的很无辜,纯粹是情非得已。”
他坦然说出什么“爱上”,说得那么自然,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观她这听者,在听到的刹那面红耳赤,原来,不但她的人龄不及他,连她的脸皮也不及他嗫。
爱,不是要天雷勾动地火的吗?爱,不是要寻死觅活山崩地裂的吗?爱,怎么会像他这样云淡风轻?哼,逗她玩呢吧!
感觉遭了戏弄的碧落气鼓鼓地骂:“骗人!”
蒲皇瑜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懒懒地往马车的车壁上一靠,笑看闹别扭闹得似小媳妇的碧落,碧落被看得恼羞成怒,蹬着腿叫:“不准看,再看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某人无所谓地应:“好,任你剜,剜完记得要照顾我一辈子。”
暴怒的河东狮吼:“喂,黄花鱼,你还有没有皇帝样子,油腔滑调,不要丢东来国的脸!”
男声淡淡地解释:“很抱歉,皇帝休假中。”
吼声再起:“我不管,我没爱上你之前,不准你爱我!”
傻瓜,爱哪能排出谁先谁后。
碧落吼完后方觉出她话中的威胁意味似乎很浅,而撒娇意味似乎很浓,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偷偷瞄一眼蒲皇瑜,见他兴味盎然盯着她笑得无声又猖狂,碧落“哼”一声,面朝车壁,练“无视大法”。
蒲皇瑜哪肯放过她,难得她有“爱”的认知,他可要再接再厉。
他不顾碧落的反抗和挣扎,扳过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落落,如果这是你我的命运,我希望我能活到一千岁。”
碧落不自在地嘟囔:“你又不是王八,活那么久干什么!”
“不解风情,你个小东西,真会破坏气氛。我在向你表白,你懂不懂。”
“我懂了装不懂,行不行!讨厌!”
哎呀,糟了,妈咪曾说过“有些女人最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偏偏嘴上要说讨厌”,她碧落心里其实也不是讨厌的,怎么脱口而出成了口是心非之女人了呢!
碧落懊恼地想咬自己舌头,当女人当久了,怎么尽沾染了女人的坏习惯!说多错多,以后要惜话如金。
看碧落抿着嘴独自生闷气,蒲皇瑜决定先放过她,逼她太甚只会让她远离,还是慢慢日久生情吧。
下了马车,走进小巷,看到槐树下的院门,碧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自从被晴大哥拉上马进了王爷府,她有多久没回小院了?
那天做凉皮的情景虽然仍历历在目,可想起来却又觉得似前尘往事。
小院的门开着,吴妈正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择菜,听到门口动静,一抬头见到碧落,忙丢下手上的菜,一脸欣喜地迎上前叫:“小姐回来了!小桃,小桃,快出来,小姐回来了。”
吴妈靠近的时候,碧落的脑中飞速地转过一幅幅画面,待小桃出来,碧落脑中又闪过一幅幅画面,某些画面和在烧烤会当晚从信身上看到的某些画面似有吻合之处。
碧落闭上眼,努力捕捉画面中的信息,重新组合后,她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吴妈问:“吴妈,你和小桃随我去将军府一趟,可好?”
吴妈听到“将军府”三字,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低着头道:“小姐,我和小桃没见过世面,去将军府恐怕会给小姐添乱。”
“吴妈,你还记得风信吗?他明天就要带兵出征了,我想在他出征之前让他放下心理包袱,吴妈,只有你和小桃能帮他。”
“信少爷?他要出征了?”吴妈有点恍神,喃喃道:“是了,这么多年了,信少年也有十八岁了。”
小桃瞅瞅碧落再瞅瞅吴妈,问:“娘,你们在说什么啊?娘,你怎么认识将军府的人?”
吴妈叹口气,拉过小桃的手道:“小桃,看来这事瞒不住了,娘真不知道这事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