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情敌”二字,蒲皇瑜心情大好,看来黄花鱼已和风信子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碧落往椅背上一仰,嗤道:“黄花鱼,拜托你收敛一下,司马昭之心不必路人皆知。唉,没想到我碧落自毁形象后还能让皇帝老儿迷上我,唉,不信命都不成哪!”
看到她那种“吃定你活该”的样儿,蒲皇瑜甘之若饴,捏着她鼻子诱哄道:“要不,就当回皇后试试?不满意再退货?听你妈咪说有什么《婚姻法》,结婚后夫妻财产共享,如果嫁给我当皇后,那可是半壁江山,要不要?”
碧落忙从椅背上坐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叫:“好你个黄花鱼,我算是知道为何有红颜祸水了,全是你这样的皇帝给惯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君无戏言,这种半壁江山的话也敢说出口!”
蒲皇瑜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扇两下,脸上的微笑让碧落想伸手把它揉散,只见他清晰地重复道:“君无戏言,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碧落座不住了,气呼呼地从椅上站起来,叉着腰骂:“昏君!十足的昏君!出去别说我认识你!哼,想害我成千古罪人,其心可诛!”
“落落,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千古一后!”
“嘁,我还千年妖姬咧!懒得理你,你要是很闲就给我带路,我要去给信哥哥送别。”
4 锁魂丸
出宫的路上,碧落微锁着眉头心事重重,蒲皇瑜优哉地挥着凉扇道:“落落,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下诏让信无法出征。”
碧落白他一眼:“哼,你想下诏就下诏,干吗还要我一句话,想让我欠你一份情以后受制于你?哼,我才不上当!”
过一会儿,她又苦恼地抓抓头发,叹气道:“不让信哥哥出征,非他所愿,若我将我的意志强加给他,他以后更会当我是陌生人。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顺其自然吧。”
看她平时嬉笑怒骂没个正经样儿,这会儿突然说出这种老气横秋的话,蒲皇瑜一时无法适应。
或者,在她呆在天心院的十天里,她已完成了心理蜕变。
碧落舒展开眉头,扬起眼帘,迎向蒲皇瑜,看到他眼里的深思意味,不禁火大:“喂,黄花鱼,不要老是用这种研究人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怪物似的,你休想看穿我。”
蒲皇瑜笑着用扇子帮她扇风,扇地她发丝飞扬,一如他畅快的心:“你个小东西,人龄低,心思简单,想要看穿你,根本无需朕动用那些研究复杂人性的眼神。”
“嘿,你好久没自称‘朕’了,没想到再次听到竟然是某王自吹自擂臭屁显摆。”
看碧落恢复原样,蒲皇瑜松了口气。
他宁愿她永远像这样无法无天口无遮拦心无城府无忧无虑。
看她斜眼看他,他摆出威严样,吓唬道:“你这小鬼,在朕面前,容不得你放肆,还不乖乖坐好,让朕好好看穿你!”
“嘿,只怪我当年年纪小,所以才被你吓哭,你这招留着将来吓唬你闺女吧。”
“任性!”
碧落突然有点不自在地面上一热,不明白他俩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如此亲昵。他很自然地对她动手动脚,她也很自然地冲他任性撒娇。碧落想起妈咪“趁早论”中的“任性要趁早”。
妈咪说:“要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找个人来任性。他在你小的时候认识你,你的任性在他眼里是可爱是调皮,你是他的小魔女,你折磨他日久天长成了习惯,你要是不了,他反而会怅然若失。当你老了,他会陪你老,但在他眼里,你永远停留在与他初识的幼齿年代,你在他心中永远是当年梳着羊角辫的小囡囡,你的任性溶入他的骨血,他愿用他的生命来宠你包容你。正因如此,所以在你七老八十的时候仍然可以底气十足地冲他嚷‘我走不动了,我要你背我’。因为你一贯如此,他当初因此而爱上你,就会因此一辈子容许你冲着他无礼任性。”
这就是“爱”吗?
爱一个人,可以包容她所拥有的一切,无论好坏?
爱一个人,即使受苦也是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