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姑娘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围拢过来的男女,她似明白只有碧落能看到她,所以冲碧落微微一笑,笑容坦率纯真,如同初升的朝阳。
碧落弯下腰,笑问:“喂,拇指姑娘,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看到拇指姑娘点点头,碧落又问:“那,你会说人话吗?”
哪有人这样问话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蒲桑榆皱下眉,隐无奈地摇摇头,拇指姑娘倒是不以为意,开口道:“一直以来只是听人话,自己还没开口说过,要是说得难听,还请姑娘不要笑话我。”
她的声音只有碧落听得见,其他人对她则是无法“耳闻目睹”。
碧落笑骂:“声音如此动听,还敢自谦,不厚道!咱有话直说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可认识这二位公子?”
拇指姑娘一脸疑惑:“名字?”她瞄一眼蒲桑榆:“他经常和我说话,有时候叫我娘,有时候叫我母后,这是我的名字吗?我从花苞里钻出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是我的主人,主人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吧。”
他说她是他的娘,她说他是她主人,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嘛!
待碧落把她的回答说给蒲姓兄弟听,蒲桑榆怒道:“碧落,你休要因为我刚才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就一派胡言!我娘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碧落耸耸肩,一屁股坐向花盆边的凳子,无所谓地说:“爱信不信,有本事,你亲自问她,反正她听得到你的声音。”
蒲桑榆果真大声地焦急地对夜来香说:“娘,你当真不记得你的榆(瑜)儿了?”
拇指姑娘偏偏头,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地叫:“哦,原来主人的名字不叫王爷,叫鱼儿啊!”
蒲桑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看到回应,在极度的挫败下,想问碧落又抹不下面子,黑着脸背转身。
蒲皇瑜温和的声音响起:“碧落,我娘说什么了?”
哼,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竟然一个扮硬脸,一个扮软脸,讨厌!
碧落晃晃二郎腿,冷嘲热讽:“我可不敢乱讲,免得被某个一把岁数仍不舍得离开老妈怀抱的不成熟男子拿话噎我!如果我是你们,只要她无忧无虑地活着,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有时候失忆未尝不是幸事,要不人在投胎转世时为啥要喝孟婆汤,就是为了抛却前尘往事轻装上路过和以前不一样的人生,所谓老瓶装新酒无记忆一身轻是也!”
“可是……”
碧落站起身,打断他的话道:“没有可是!就算有,那也是你的可是,对没有记忆的人来说,你的‘可是’有什么用?”
隐不忍,劝道:“妹妹,你不是会度灵力吗?你度点给她,让她快点长大现形不就好了。也许长大了,记忆就恢复了。”
“隐哥哥,你又变成笨蛋蛋了!我度灵力给你,是因为你和我是同族,都是石头,而她是花,我们是石水不犯花水!蒲皇瑜体内不过有那么一点点花的妖气,并且只沾了我一点点的灵气,就差点出事,我可没把握我的灵气对夜来香来说是安全的,要是没帮到她反而害了她,那某王爷岂不要杀了我?!我看,你们还是等水神官出关以后去求他好了。”
蒲皇瑜拍拍蒲桑榆的肩,安慰道:“大哥,水神官曾经也说过,即使能让娘的花身重新复活开花,那开出的花也不会再是娘。就像碧落说的,只要娘活着就好,记不记得我们,当真不是最重要。”
蒲桑榆慢慢转过身,僵着脸看向碧落,问:“是你能帮而不愿意帮,还是你完全帮不了?”
碧落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状:“天意难违,你还是不要过于执著。”
“天意?你什么意思?”
嘻嘻,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小心从你身上看到了你的一点未来。
碧落后退一步避开逼近的追问,嬉皮笑脸:“蒲大哥,别这样嘛,笑一笑,笑一笑我就告诉你。嘿,真不给面子。好吧,我点到为止,总而言之一句话,有缘自会相见,不必急于一时。好好照顾拇指姑娘,总有一天,她会救你一命。”